安生一副了然:“不用问了,就凭借这阵仗,便知道,这一定是你的庄子。”
喻惊云点点头,微眯了眼睛:“这是我十三岁那年,在边关一站中,率领我长安五千人马,偷袭对方营地,击毙对方首领,立下战功,先皇赏赐给我的第一座府邸,作为消遣用。已经有近两三年没有来过了,昨日方才想起来。”
安生看一眼门口跪迎二人的那些侍卫,不禁咋舌,感慨他生活的奢侈。一处闲置庄园,两三年未曾踏足,却一直养着这么多的侍卫打理。那些他经常出入的场所,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排场。
喻惊云站在她身后,催促道:“进去啊。”
安生点点头,在跪伏一地的侍卫夹道欢迎之下,步入山庄,顿时就觉得眼前豁然一亮,满脸诧色。
这里并非是寻常府邸,一进围墙环绕的院子,曲水假山,亭台楼阁,别有洞天。
因为是进入了冬季,院子里已然没有了春夏时节的繁华,不再一片郁郁葱葱,但是安生也能看出院内种植的,皆是奇花异草。而且有些花竟然还能不合时宜地开放。
院子里的温度,竟然比院外要高!置身其中,觉得竟有春意融融。
正诧异间,不远处一声响亮的鹤鸣。
两只体型纤长优美的丹顶鹤在草地上悠闲地觅食,其清冷与高雅之态活生生就如朝中权贵。
这一声鹤鸣好像信号一般,肥硕的梅花鹿,五彩斑斓的孔雀,活泼顽劣的金丝猴,还有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的动物,或者笨拙可爱,或者羽毛艳丽,都悄悄地露出头来。
许是适才的阵仗吓到了它们,此时放松了警惕,惊讶地打量两位陌生的不速之客一眼,便自顾悠闲嬉戏,浑然不怕。
安生一时间看得瞠目结舌。
“这是从各地搜罗来的稀罕动物,人工圈养在这里,先皇怜悯我那时候小孩子心性,送给我解闷。最初时欢喜得无法形容,甚至任性地离开侯府,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方才腻了。
后来长大一些,觉得不怎么稀罕了,还动过饲养老虎狮子一类的猛兽的念头。过来看过,想想这毕竟是自己孩童时候唯一值得留恋的,就作罢了。不过这些年里,疏于打理,有许多生老更替,不再那样热闹。”
两人正说话,头顶树上突然跳下来一只金丝猴,落在安生的肩上,从她头上拔下一支珍珠攒成的珠花,然后一跳,便爬上了假山,兀自将那珠花在自己的头上比划。
这只金丝猴个头并不大,有模有样地模仿着人类的动作,看起来既机灵又有点滑稽。
安生一愣,然后摸摸头发,哑然失笑。
喻惊云邪肆勾唇:“你被一只猴子调戏了。”
安生忍不住就是“噗嗤”一笑,冲着那猴子招招手:“还给我。”
金丝猴冲着她嚣张地呲牙,浑然并不把安生放在眼里。
喻惊云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径直向着那一只金丝猴扑了过去。
猴子受惊,慌张想逃,却没有料到喻惊云比它动作还要快,一把就揪住了它,握在手里,然后安然落地。
小猴子“吱吱”惊叫,奋力挣扎,满脸怒气。
喻惊云从它手里夺过簪子,递还给安生,方才抬手将它放了:“脾气倒是不小。”
猴子攀上一根树枝,荡秋千一般悠到树顶,觉得安全了,方才愤怒地冲着两人一呲牙。
“大柿子它在冲你示威呢?”
兀自笑得前俯后仰,身后却寂然无声,空气也好像凝固了一般。
扭过脸来,喻惊云一脸黑线,危险地眯起眼睛:“谁是大柿子?”
安生方才后知后觉,自己平日背地里这样叫习惯了,一时间没有注意,竟然脱口而出。
她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嘿嘿,口误,口误!”
喻惊云抬手就是一个暴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背后还不知道怎么骂过我呢。”
“真真冤枉,我一直都是记挂着你的好的。”安生委屈地轻哼一声。
喻惊云咂摸咂摸味道,一声轻哼:“口是心非。”
安生缩缩脖子,急忙转移话题,催促着喻惊云向里。这才发现,这里的泉水竟然有一股是温泉,而且地底不知道是否铺设了地龙,使得园子里隐隐有热气蒸腾。
喻惊云难得的好脾气,耐着性子向她逐个讲解园子里那些叫不出名堂的动物叫什么名字,以及它们的生活习性,如数家珍。
安生大开眼界,这时候方才知道,长安地大物博,竟然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形形*的动物。自己真的就是井底之蛙。
这些和平共处的小东西们都被训化得极温顺,安生摸摸这个,揉揉那个,全都爱不释手。
喻惊云就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满脸自得。
“喂,小丫头,你玩够了没有?”他终于忍不住问。
安生头也不抬:“没有。”
“你早饭都没有吃,难道不饿?”
安生摸摸肚子,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