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盖地地压下来:“适才是谁下令伤了她的?”
众衙役抖若筛糠,暗自后悔适才自己腿慢,没有争抢着进内回禀,留在了这里。
那小胡子衙役更是吓得要命,低着头不敢抬,抖若筛糠,磕头如捣蒜:“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这位姑娘。”
喻惊云冷冷一笑:“这大理寺门口的鸣冤鼓摆来何用?”
小胡子吓得说话磕磕巴巴,嘴皮子都不利落了:“是为鸣冤所用。”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击鼓鸣冤?我问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
喻惊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透着一股骇人的冷意,小胡子感觉头上似乎顶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喘气都有些困难。
“没有人指使,是小人,小人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喻惊云一声冷哼,身后长剑出鞘,一道犀利的白光闪过,小胡子一声惨叫,血光飞溅,已经少了一只耳朵,扑棱棱落在地上。
“本世子再问你一遍,受了谁的指使?”
小胡子这次再也不敢隐瞒,捂着脑袋,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是寺正大人交代小人,此案断然不能节外生枝,让小人在门口小心提防,但凡有人生事,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喻惊云笑得愈加冷寒:“你们可都听得清楚?”
其他衙役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齐齐应是。
“那削了你一只耳朵不算冤,自己就没有一个明辨是非的脑子,只会俯首帖耳,留着何用?”
他手中寒光又是一闪,利落地挽起一个剑花,那小胡子两眼一闭,竟然吓破胆子晕了过去。
喻惊云哑然失笑,嗤之以鼻:“这般胆量,也配叫做男人?”
将手中刀剑入鞘,一拽安生的手腕:“走,跟我闯大理寺!”
安生眉开眼笑。
不远处,冷南弦坐在马车里,眸光闪烁,暗淡了下去。
千舟忿忿不平地嘀咕:“公子披星戴月忙碌了这几日,倒是让喻世子捡了现成的便宜,在安生姑娘跟前落了好。”
冷南弦慢慢放下车帘,紧抿薄唇,将手里一卷黄绫递给千舟:“去将他交给大理寺卿。”
“公子不亲自去吗?这可是你殚精竭虑冒着多大的风险才讨来的旨意?”
冷南弦疲惫地靠在马车上,摇摇头:“罢了,不去了,我的身份原本就不宜张扬。记得将那人证物证全部安排妥当,不能有丝毫纰漏,胜败在此一举。”
“已经叮嘱过夏大人了。”千舟不甘心地接过他手里圣旨,依旧不平地嘀咕一句:“但愿安生姑娘能明白公子对她的一片苦心。”
冷南弦微微蹙眉:“不许多舌,这原本就是一个师父应当做的。”
千舟欲言又止,气哼哼地去了。
喻惊云一直紧握着安生的手腕,直闯大理寺。大理寺卿早已经收到了差役禀报,着急忙慌地迎出来,见了喻惊云一撩衣摆跪倒在地:“下官参见喻世子。”
喻惊云算是皇室中人,受惯了跪拜,自然满不在乎,安生却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下跪。
“起身。”
喻惊云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大堂:“今日本世子是来告状的,你不必拘礼。”
大理寺卿也是滑头,讪讪一笑:“启禀世子爷,夏运海一案乃是圣上下命,三堂会审,并非下官一人能善做主张,还请世子爷禀明圣上,由圣上圣裁。”
喻惊云拉着安生往大堂上一坐,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你速速进宫面圣,我在此等着。”
大理寺卿一愣,左右为难:“这,这下官官职卑微,即便皇上愿意召见,这人微言轻,也......”
正不知推诿,一人急匆匆飞奔而至,双手高举过头,冲着大理寺卿扬声道:“启禀大人,宫里有旨意下,命大理寺刑部重新审理夏运海一案。”
这正是瞌睡的时候来了枕头,喻惊云“噗嗤”一笑:“他动作倒是快,抢先了我一步。”
安生在这肃穆的大堂之上,身边又是鼎鼎大名的喻世子,只有旁听的份,不敢插言,自然也不明白喻惊云口中所说的“他”究竟是谁。
大理寺卿三跪九叩之后接过圣旨,展开看过,顿时如释重负:“既然皇上有命,速速传命,犯管夏运海暂时收监关押,命人知会几位主审大人,到我大理寺重新开审。”
那差役领命,立即下去传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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