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安生的确有借此讨好老夫人的想法,但是一直都在犹豫,就是害怕自己学艺不精,弄巧成拙,压根就没有下定决心。
而薛氏与夏紫纤竟然主动提及此事,绝非是薛氏往日里的做事风格。她就有些担心,害怕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她轻咳一声,也委婉地推拒道:“安生一直在夜以继日地刻苦习练针法,盼望能为祖母排忧解难。不过如今的确是学艺尚浅,不敢冒失。待到学成之日,再给祖母诊治不晚。“
“这话二姐可是自谦了。“夏紫芜柔声道:”二姐医治好了我的眩晕症,我是最有切身体会。这针灸之术可以立竿见影,胜过灵丹妙药。祖母您看,我如今已然安然无恙,哪里还有以前那般弱不禁风?“
“就是啊!“夏紫芜忙不迭地撺掇:”祖母试过但凡有一点功效,二姐面子大,可以让他请冷神医过府给祖母施针,强过每天受病痛折磨,何乐不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老夫人顿时也有些心动。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她被这寒腿折腾得茶饭不香,最是恼火,遂点头道:“我这膝盖原本就如针扎一般,痛起来没完没了,还怕她再扎几针吗?索性就试上一试!”
老夫人自己发话了,别人也不好拦阻,大夫人笑道:“看你对这些晚辈多宽容,也难怪她们都孝敬你。”
一旁的夏紫芜喜上眉梢,立即扭头吩咐:“端午那丫头呢?还不快些将银针拿过来?”
安生心里立即警铃大作,好像不对劲!夏紫芜如何会知道端午包袱里有银针呢?
今日出门之前,安生的确是将诊包交给了端午,让她放进包袱里,随身带着。端午将包袱裹得严严实实的,夏紫芜又未曾见到,从何得知?
再想起今日夏紫纤与薛氏又是主动提出让自己为老夫人针灸,此事便处处透着古怪,觉得母女三人绝非是在让祖母阻止自己学医这么简单,后面应该还有招数,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安生心生警惕,立即推脱道:“我也是初学,针法尚且不够熟练,不敢冒冒失失地在祖母身上施展。不若明日我再仔细请教过师父,再来给祖母针灸,也不差这一日。”
“二姐,祖母被这寒腿折磨得夜不安枕,你还要拿着架子吗?”
夏紫芜毫不留情的一句讥讽,令安生顿时没有了退路。
薛氏也不悦地道:“难得你祖母赏脸,就不要不知好歹地推脱了。”
安生只能颔首应下:“这园子里风凉,就请祖母移步,到屋内施针,安生定当竭尽所能。”
老夫人在安筝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几位孙媳纳罕安生的针灸之法,不约而同地尾随其后,老夫人在沈氏与薛氏几人的簇拥之下,回了屋子。
端午尾随身后,从包袱里拿出安生的诊包,送到前面来。伺候的婆子们立即有眼力地掌起琉璃灯,将这屋子里映照得亮如白昼。
安生不急不慌地打开诊包,拿出针囊,然后再撑开口就着亮光翻找药水。
诊包里有几个瓶瓶罐罐,旁边人不约而同,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
“咦?这是什么?”
夏紫芜一直就站在安生身后。一声惊呼,就立即向着安生诊包里伸过手来。
安生这才发现自己包里莫名多了一样东西,是一个不及拳头大小的俏色玉石榴。
安生第一反应,以为是老夫人适才给自己的节礼,被端午装进了诊包里,不以为然,就被夏紫芜一把抢了过去。
“玉石榴,看起来蛮精致的。”
夏紫芜佯作漫不经心地把玩,新奇地道:“好像能打开!”
一厢说话,一厢便打开了玉石榴的盖儿,情不自禁地一声惊呼:“呀!”
一旁站着的大夫人顿时色变,一把抢了过去,藏进袖子里,瞬间勃然大怒:“看什么看,女孩子家家的!”
夏紫芜身边站着的两个少夫人眼尖,看清了内里乾坤,顿时羞窘得满脸通红,看着安生的目光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什么东西?”老夫人一旁发话了。
大夫人狠狠地剜了安生一眼,背转过身子,用衣袖遮住那玉石榴,然后悄生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顿时勃然大怒:“一个女孩子家,竟然私藏这种腌臜玩意,夏安生,你还不给我跪下!”
安生当时就懵了,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是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是什么?”老夫人气得身子直抖:“简直败坏门风,夏家如何就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闺女!来人呐,给我取家法过来!”
婆子不敢怠慢,立即扭身去了。
一旁安筝慌忙出声劝慰:“您老人家怎么就又动肝火了呢?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仍旧气得嘴唇直抖,一指安生:“孽障,还不快点给我跪下!”
安生知道这玉石榴中定然有什么猫腻,否则不会令老夫人大发雷霆,可是自己又委实不知内情,委屈地跪下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