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后头跟上的冷致远,嗤笑一声。
“ 怎么?刑警队没人了?都让小孩子了来问话了吗?”
“还是说,现在的警局都能让一个未成年随意进出了。”
冷致远没有搭理牛春花。这女人就是这样儿。最开始一句话不说,后来便张口闭口就是些废话,有用的半个字都没有。
他看了眼白宸,后者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 牛奶奶一双好利的嘴巴,想来在村子没少跟人吵吵。”白宸张口就是一句怼。
牛春花一怒:“你叫谁奶奶!?”
“ 都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恼羞成怒?”白宸笑笑,从牛春花的档案里取出一张牛春花跟儿子照的全家福。
她指指上面一脸土黄,眼角布满皱纹的牛春花。像是感叹一般的道:“ 你这变化可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整容了呢。”
白宸的眸色深深,让人看了莫名的心里发虚。
牛春花眼神微闪,伸手拨动了下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这是保养的好。”
“ 保养啊……”白宸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说法。可下一秒却眯起眸子,冷声问她:“ 不知牛奶奶保养的法子是用人血敷面还是直接吃人心啊?”
“ 你什么意思?!”牛春花一拍桌子,也不知是真的怒了,还是虚张声势掩饰什么。
“冷队长,你们警局是没人了还是怎么?让一个黄毛丫头在这儿胡言乱语!我要见律师,告她诽谤!”
“可别。 ”白宸率先接下牛春花的话,“ 你若是告我诽谤,官司打不赢不说,还要花一笔诉讼费。多不划算。”
“毕竟我这可是实话实说。一进门儿,就闻见你身上刺鼻子的血腥味儿了。”
“……”牛春花面色一郁,瞪着白宸,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道破了“保养”方法,从而心虚了。
白宸也没继续追问,反而点点全家福的那个年轻男人。那是牛春花的儿子。
牛春花每个月都会往贵州某县城的一个银行所开的账户里打钱。户主是她的儿子,孙长富。
“ 这是你儿子吧?”白宸问。说着,她啧啧摇头,唏嘘道:“ 这照片也就这两年的吧?看上去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呢。可是现在,哎……跟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似的。”
“你俩站一起,不像母子倒像父女。”
白宸这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惹得牛春花一眼怒瞪:“你胡说什么!”
——她儿子今年才27岁,好好的大小伙子呢!怎么可能会是……
“ 我怎么胡说了?”白宸一笑,唇边的白色牙尖儿若隐若现。“ 你身患绝症,寿数已尽。有人为你续了命,这总是事实吧?”
“你……”牛春花眼神闪了闪。怪不得刚才有警察取了她的耳坠。原来是有“懂行”的在这儿。
牛春花细细打量一眼眼前的少女。这是个还没成年的黄毛丫头。面容精致姣好,肤色冷白。这是她们这个年纪都憧憬的青春年华。只是这少女并没有她们那个年纪应有的朝气蓬勃,反而冷静沉着。说出的话也咄咄逼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春花心中了白宸是玄门之人所给她的错觉,她觉得面前的少女漂亮是漂亮,看上去唇红齿白的,却因那冷白色的肌肤和幽深的黑眸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牛春花把这归类为对会玄术之人的敬畏。
在白色的灯管下,少女绯红的唇显得更艳,肤色更加苍白。漆黑的眼瞳神秘诡谲,鬼气森森。
只听她道:“阳寿确实可以转嫁,玄门众人会的也有不少。但你可知道,续命之法乃是逆天而,且需要血亲者才可续命。”
——血亲者?!
“不可能!圣者法力无边,手段通天。才不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比拟的!”
牛春花现在已改头换面,她完全可以抛弃以前的身份重活一次。但她没有改名换姓,而且每月固定都会给儿子的账户打钱。
这次白宸用她儿子一激,就激出来这所谓的“圣者”。看来这孙长富在牛春花心里的地位颇高。又或者说,在牛春花眼里,警察与白宸这样会玄术的人,地位是不一样的。
冷致远看向白宸,后者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面上却带着讥笑:“你以为给你续命的人是你口中的圣者?”
白宸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这自上而下的姿势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感。她的眼眸漆黑幽深,仿佛带着深渊的蛊惑:“不,真正付出阳寿为你续命的——是你儿子。”
“ 不可能!你少唬我。”牛春花看上去一点也不信白宸的说法,但桌底下的手却微微颤了颤。
“ 你儿子现在就在外面。”
“!!!”牛春花忽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往门口瞟去。
白宸摇摇头,竟慢悠悠地坐下,双腿交叠。她看上去颇为唏嘘地叹道:“ 才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子,老态龙钟。你现在要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