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种植花卉并不犯法,喜欢花更不犯法。宋明泽云淡风轻的一句“我喜欢啊”,就优雅的给了罗川一个下马威。
在罗川听来,这句话几乎相等于——“你能拿我怎样?”
罗川听到这句话虽然有片刻的惊讶,但是这会儿不怒反笑:“我曾经听说过,宋医生喜欢在黑夜中盛开的花卉,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危险的植物。”
宋明泽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罗川桌上的绿植,有些出神的说:“花草和人一样,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由于开放时间不同,为人欣赏的程度也不一样。白天争相怒放的花,通常会更加讨人喜欢。而那些在黑夜中独自绽放的花朵,却常常容易被忽略。罗队长口中危险的植物也一样,其实危险的并不是植物本身,而是人们看它的态度。因为觉得它有毒,就退避三舍,敬而远之。可反过来想想,花有什么错呢?只要小心呵护,不摧残攀折,它又怎么能毒到人?也许,这就是我敢种植它们的原因吧。”
养一些有毒的花,竟然被宋明泽养出人生哲理了。仔细想想,他的这番话里不乏有一些人生在世的无奈和苦涩。
就在这时候,邢老给罗川来了电话,让罗川带着今天在现场搜集的证物去法医室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罗川拿起桌上的证物袋,对宋明泽说:“宋医生独到的见解我会好好想想的,我现在有点儿急事,你可以先回去。如果我这边还有什么问题的话。。”
罗川还没说完,宋明泽就懒懒的笑了下说:“没关系,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尸检结果如果毫无问题的话,你就不会着急过去了。如果尸检发现什么疑点了,那即便是我走了,你也还是会再去找我。我留在这里,省的你我都麻烦呢。”
罗川微微皱眉看着宋明泽,在刚刚和邢老的电话里,罗川一个字都没多说,只说了一句“我这就过去”。仅是这样,他就已经知道罗川要干什么去了。
看着罗川有些疑惑的眼神,宋明泽又笑了:“别这么看着我,罗队长。从车祸发生的时间到现在来看,尸体应该早就已经在法医部门进行尸检了吧?对于刑警队邢老先生的法医技术,我也是久闻大名。刚刚找你的,应该就是他吧。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能够见识一下这位老法医的风采。”
听到宋明泽说要见邢老,罗川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而且暂时还无法够将他绳之于法。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罗川很害怕他会伤害到警方的人。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罗川也不多解释,只说了句:“好,那你等我吧。”说完,就拿着相关资料离开了。
罗川出了办公室先到了证物室,拿走了今天在宋明泽诊室里搜集的鲜花和花瓶碎片。很遗憾的,从鲜花和花瓶以及那把凶器上,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毒性物质。
来到法医室,一如往常的,听到了邢老在一边写报告,一边哼着歌。他常说,要用最开朗的态度看待死亡。除了找出证据,他在这间法医室里还能为死者做的,就是制造一处轻松和谐的解剖环境。
罗川拿着那些证物,看到邢老就激动的开口问道:“老爷子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您让我带这些东西来是有什么用处吗?化验室的同志们说……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位老法医抬起头看着罗川,眯眯眼笑道:“小子,让你拿来肯定是有用,你着什么急嘛。”
说着,邢老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容器说:“看,这是死者鼻腔里残留的花粉。我只是想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现场的花粉。虽然不能让你立刻破案,可如果不是的话……至少你也能知道,死者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曾经去过有花的地方。”
“如果是呢?”罗川接话问道。
邢老瘪瘪嘴说:“如果是的话,那就很有问题了。因为在死者鼻腔的花粉里,掺杂着苯二氮卓。”
“苯二氮卓?”罗川疑惑的看向邢老。
邢老带着罗川来到了解剖室,然后掀开了那象征死亡的遮尸白单。
苏雯的脸,又一次出现在了罗川的面前。只不过,上次见面,她是濒临死亡。而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尽管已经努力修饰,颅骨的凹陷还是很明显。Y 字型解剖刀口十分清晰的在她胸前,这个伤口,绝对是彻底死亡的证明了。
虽然说车祸而死的尸体向来都不怎么好看,但是邢老一针一线都缝合的很完美,尸体清洗的也很干净,看得出来,他对每一位遇害的死者,除了职业上的尊重,还有一份慈悲心。他大概也希望这个受了太多痛苦的年轻姑娘,走的好看一些吧。
邢老带着手套,又为苏雯那淤肿的脸做了些擦拭。然后闲话家常般的问:“罗川,听说你前两天还和犯罪分子飙车呢,你可知道…这车祸是世界第一大公害?我希望你在追捕罪犯的同时,也能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
邢老似乎并不着急说尸检结果,而是一边轻轻扭正了苏雯折断变形的手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