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这毫无征兆地忽然晕倒, 可把子锋吓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方征,焦急呼唤他。方征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他的呼吸还持续着,但脸上透出一种不健康的红色, 浑身好似发烧般的烫。
子锋皱紧眉头, 他也会一些紧急处理,学过如何判别人的伤势情况。他在方征的脖颈处摸索着, 又撑开方征的口腔, 这种来势汹汹的晕厥伴随着身体发热,是中毒无疑。
子锋把方征抱起,往奇肱人巫医所在的地方去。巫医刚给小奴隶焦包扎完伤口,一看子锋这里又送来一个, 吓了一跳。
子锋无法说话, 但展现出的强悍, 奇肱人的巫医丝毫不敢怠慢。他看着子锋脸上的焦虑疑惑, 给方征检查了一下, 问:“你们刚才是不是从族长的那座院子里出来?”
子锋点点头。
“他是不是朝你们洒过一种液体, 他刚好沾上了?”
子锋继续点头,其实他自己也沾了几滴, 但子锋从窫窳肚子里出来过,抗毒性更好些。
“这是族长从蛇涎与蚊卵中提的毒,要是有人敢闯进去, 他就会用这个来‘招待’。”他顿了顿, 翻着方征的眼皮, “还好他中得不算深, 体质也不错。”
子锋摸了摸方征烫得惊人的额头,焦急比划了几下,那个巫医看不懂,但不妨碍他从子锋明显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疑虑和担心,“这种毒沾上后不会立时作用。一般在身体里藏几天,忽然就发。”他无奈摇了摇头,“这种毒,族长自己发明的,没有解药。”
子锋那神情仿佛要杀人,巫医结结巴巴道:“虽然没有解药,但我们中过毒的一个都没死,短则三五天,长则几个月,只需要做好保暖和防冻……”
巫医看子锋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没别的影响,就是忽冷忽热,大部分时候是睡着的,醒着可能有些难受,熬过就好了。你别看他现在温度高,待会冻起来跟冰块似的。清醒时间很短,所以你们不能继续旅行了。”
子锋抬头望着西边,计算着瑶宴的时间,最后点了点头。
巫医要把方征安置到病人床上,子锋却转悠了一圈,坚持把方征塞进了一个单独房间的床上,那目光中的意味十分清楚:不要让人打扰他。
“您这……唉,那我顾不过来啊。”巫医处还有好几个病人,他给子锋无奈地解释,“他这病吧,待会冷热交替起来,又是要端火炭,又是要捂被子的。但一变热,又要扇风和洒水。我没有三只脚和两只手啊。”
奇肱人在形容“做不到的事情”,会说“这是两只手做的吧”。
子锋指了指自己,巫医勉强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情愿:“你来照顾也行。其实中过这种毒的人不多,关于它还有很多未知的秘密,我本来想乘机多研究一下……”
看子锋一副寸步不离的护持模样,那巫医也只好耸肩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长绫她们走进来。子锋交代了来龙去脉,长绫得知子锋为了方征休养居然要滞留在这里,道:“可是如果时间太长,就会赶不上瑶宴了。我们的任务是在瑶宴之前把他带回去……”
子锋点头,但又比划一串,长绫为难道:“对,您说得对,要是他生着病,自然没有能力出席。可是大国主那意思很明显吧,醒着睡着都能——”
子锋脸色突变,他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眉间腾起怒火。长绫骇着一边后退道:“好,好吧,既然您已经决定,我自然也不说什么了。”她赶紧转身离开,回头看到子锋又凝视着方征,目光中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柔情,她忽然心中有了个惊悚的推测,无论是大国主,还是二国主,她们谁都没从这方面提醒过长绫,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不一会儿三图进来,子锋刻字跟他交流。三图神神秘秘道:“其实这毒,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巫医刚才肯定没告诉你,因为他也不太确信,但我们的确有这种传闻。蛇的涎液里有很多种类的毒,最外发的就是淫毒,只要消解了淫毒,其他毒也会跟着被化解。当然,这是我推测的,巫医大人说还需要证实,不许我告诉你——这位大人有没有妻子?刚才那些女人中有没有他的妻子?哦对我都还没不知道你们是固定婚还是流动婚,单偶婚还是多偶婚……”
子锋的脸色又黑得仿佛想杀人,三图莫名其妙吐了吐舌头离开了,看不见子锋心情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
子锋轻轻挨上方征的额头和脸颊,皮肤火烫,他捏紧了拳头,控制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
消解淫毒只是个传闻,巫医既然没确认,疗法就存疑。
何况……子锋碰到方征的手指尖都在颤抖,现在方征没有意识,子锋反而不敢凑下去吻他。因为他清楚现在方征是处在一个任人摆布的状态。自己如果绷断了心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根本收不住的,也不会有分寸。他会粗暴地把方征弄伤,到时候淫毒化解了,却牵出其他问题。
只有方征醒的时候,他才敢稍微释放一点心中的野兽,去吻去摸去抱,因为子锋知道方征会抗议推拒,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