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帘眼中,隐藏着莫名的愤怒和痛苦,为掩饰,她极力压抑着。
金戈亦是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易浊风。
史如歌慌张道:“其实龚子期是我———”
“够了!”
易浊风厉喝一声打断了史如歌未说完的话,却又引来了姝帘更加异样的目光。易浊风蔑视地看着史如歌,再道:“你是怕天下人不知道你被龚子期睡了?”
“易浊风,你———”史如歌又气又恼又无地自容。她很想一耳光扇上他的脸。可碍于她完全没有力气。
易浊风摇摇头,慢步绕过史如歌和金戈,走到了骆姝帘的身边。他拉住骆姝帘的手,却对史如歌说道:“如果不是,那就不要到处去说其实龚子期是你什么。”
史如歌咬了咬唇,羞涩地别过脸去只想远远地躲开他们三人。其实她想说的本是:其实龚子期是我杀的。
“帘儿,我们该回去了。”易浊风道。
姝帘受宠若惊,多年来,易浊风从未这么叫过她,更别说牵着她。她觉得不可置信,再看一边金戈怀中的史如歌,她捂着下腹,脸色发乌,可以想象易浊风的那一推有多用力。
她有些欣慰,转身凝视着易浊风的双眼,问:“你是说我们一起回去吗?你不爱史如歌了吗?”
易浊风发出一声轻叹,突而捧起她白玉似的脸,道:“都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等回天一山,我便娶你。”
只字片语便将姝帘心中的黑云驱散。她媚颜一动,撑开两臂环住他的腰,头依偎着靠在了他的胸脯。
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史如歌心里和身体都不是滋味。索性,她将脸埋进金戈怀中。轻抚着她的头,金戈对她还是百倍怜惜。他安慰她:“史如歌,哥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而且是绝对的有情有义的男人!”
史如歌摇晃着头,却不吭声。
仿若无事发生过的易浊风,不再看史如歌一眼,而是专注地揽着姝帘的双肩,对她说道:“我们该走了。”
金戈冷笑,忙将赤霄剑横于路口,挡住他:“你们走,我不会拦。但是,火仙葩草必须留下!”
“火仙葩草我也会带走。”易浊风语气沉淀。
“我不让!”金戈态度强硬。
易浊风道:“只要你有本事拿。”
金戈眉目有神,告诫道:“现在的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易浊风冷笑,道:“火仙葩草给你,横竖我就都得死。既然如此,那你出招吧。”
金戈眼中闪过一道冷漠的白光,他举起手中的赤霄剑,手臂却被身边的史如歌按住。她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让他们走吧。”
“那怎么可以?这样放他们走,到了最后,火仙葩草又将落到溥侵手中!”金戈一脸不满,手中的赤霄剑僵持举在半空。
史如歌瘪嘴,忍不住踮起脚尖促到金戈的耳根。
她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了好一阵,眼看金戈的脸色慢慢改变,最终,他悬下手臂,叹道:“你们走吧。”
史如歌看向易浊风,他却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姝帘那儿。她并不感到揪心,而是拉扯着金戈的衣袖,催促道:“我们也和他们一起出去吧。”
金戈点头。史如歌和姝帘领着金戈和易浊风,沿着她们来时的密道辗转而行。不时,淤湿腐烂的气息沁入他们鼻孔。庆幸,一路都没有碰见龚战。
此时的龚战,正盘腿静坐于一石道内,因被凌无邪的铁隆双锏所伤,他功力大挫。又因时间的充足,他的体态又得到了有效的恢复。
正在他运功做最后的调息之时,莫名的一阵绞心令他分神。他清晰地感应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跟着自身的灵感,他在暗道中穿梭,扑觅着一切异动。当他来到那一小间暗室,见到倒于血泊中的龚子期,他那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僵化,平日淡如净水的眼神也暴露出狂烈的怨火。
龚战检查着龚子期身上的两道伤口,均为剑伤。肩上的那道伤呈细小的线性,他断定是被剑身狭窄的承影剑所伤。再看他的死相为前身触地,很明显,是有人拿着承影剑从身后偷袭了他。
龚战的面部不停地抽搐,满口的金牙似要被他咬碎了。他紧握双拳,手上青筋暴起,只想将易浊风辗成肉泥!
烈烈山风中,溥侵立于崖前,俯视着烬芙的一切。
蜿蜒的山路上,两匹快马自山脚急速驶来。马上人气喘吁吁,一见溥侵,他们利索下马!
“教主,火仙葩草确实藏在烬芙。属下已经证实!但是,属下无能,不是龚战的对手,无法将火仙葩草拿回来。”花隐俯身,恭道。
溥侵的黑袍被风灌满,炯眼看向更远处,道:“知道了。”
花隐抬头,注视着溥侵,等着他再发话,但听溥侵再问:“易浊风和凌无邪怎么样了?”
花隐愁色道:“易少爷和凌堂主仍被困在地下城。”
溥侵面露狰狞笑容,道:“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