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程戈目光如一把雪亮亮的刀子,冷厉射向他,说:“我只问你一遍,我师父死了,事先,你知情吗?”
易浊风迟疑了片刻,才冲程戈摇了下头。
“你不知道?”程戈半信半疑,目光再落到易浊风手中的承影剑上。今晚为此,易浊风的承影剑并未出鞘过。如此一来,程戈便想,也许易浊风确实并不知情。
“那你让开!”程戈又气势汹汹冲他说。但是并不打算在今晚真跟易浊风动手。
“先杀了我,再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易浊风却又淡然道。
史如歌和伍进一听易浊风这番话,面色又一齐改变。史如歌小脸垮着,用那种万分憎恨的目光紧盯着易浊风。
伍进望眼程戈,再愤慨说:“少爷,我断定庄主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跟他还是少废话的好!现在我们联手,杀了他!”
程戈紧握赤霄剑柄,眼中的戾气化作杀机,却迟迟未动。他在想:伍进是怎么来到这天绝殿的?他又凭什么说师父的死和易浊风脱不了关系?几日不见他的武功为何进步神速?而眼前易浊风挡道,我身负内伤,即使加上伍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到底要怎样才能安然逃离?
史如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是一直凝望着前方的易浊风。她总觉得,他的肩膀,是那样高不可攀。他的心,恍若深海般无法估测。而她曾经深爱着的,却也是这样的一个他。
可是,他到底爱过自己吗?爱,他为了救她曾经几次不顾一切。不爱,他任由她的爹爹在这里遇害。她爹爹的死,事先他不可能不知情。或许,从前的好,一直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她就那样目光复杂的凝望着易浊风,心中有百来个疑问想求他解答。最终却发现,一个都问不出口。
喧嚣的沉默中,程戈又瞑目思考着。不知不觉间,浓烈的赤霄剑气,已经汇聚在他身体周围。易浊风见此也缓缓提剑,承影剑剑身上的蓝光如蓝雪般散漫开来。
两人僵持着,谁也未曾先出手。却听得突然间,一句悠悠的叹息声自远方响起,同时伴随着一股强绝的力量飞出,千丝万缕般卷住了程戈握剑的手腕,再拖着程戈的身子向着前方的易浊风飞袭!
它如携涌着千军万马之力,整地一扫而过,在一瞬间便见得前方的三名兵卫僵木倒地。
一时间程戈也无法抗拒,任由这股气力带至着他。电光火石间,却见易浊风手心的蓝光闪动,不等程戈逼近,承影剑已经出鞘,向着他周边那道神秘的力量横扫而去。
因为被溥侵的舞冥神功所震,所以程戈周边凝形的赤霄剑气开始有了罅隙。忽然,便见得易浊风的承影剑上,斜射出一道直长的蓝光。蓝光如同尖针,它透过剑气屏障的罅隙,从程戈肋下刺入,转瞬间便穿过了他的身体!
霎时,一阵直透心底的疼痛,令程戈神经麻痹。他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身子便如失重般往下坠落。
情急中,史如歌又连忙飞身而起,飞向前去。她本想利用自己瘦细的双臂,接住程戈下坠的身体。不料这时候,又有一股足以撼动天地的掌力向他们袭来。
而这道掌力强大的程度,史如歌从未见过。她想过躲闪,但是只要一躲,她身前的程戈便会立马死在这刚猛的掌下!于是她凝聚真气,无暇思考便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易浊风的眼中冒出了无名的怒火。不容他做出其他反应,那道强大的掌力便已经打在了史如歌的身上。
剧烈的痛疼直达心底,史如歌只觉全身麻痹了一番,跟而大口鲜血呕了出来。
见史如歌也坠到了地上,程戈又来不及多想,爬起身来后他搂住史如歌的身子,屏气凝神,费力将赤霄剑气提升到极致。他想要抵挡暗处的这个人,却发现刚被承影剑所伤的肋骨处再次袭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完全力不从心。
“易浊风,杀了他们!”隔空再次传来一阵冷漠的男人声。他向易浊风,颁布着这道死令。
众人耳怯,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易浊风怔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幽暗而凛冽,凝视着前方的程戈以及程戈怀中的史如歌。
“如果不杀了他们,后患无穷。易浊风,杀了他们!”那个声音又如逐魂令般响起。
此时史如歌受了重伤,听到那个声音,终于面带惧色,挣扎着支起了身子。而后她竭尽全身力气,一把将程戈推开,催促他说:“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如歌,你瞎说什么!”程戈开始静坐着运功,脸色看上去愈发憔悴。此时史如歌的举动,也令他更加不安、更想苦笑。
呵呵,他怎么可能丢下她?除非他死,否则绝不可能……
想着想着,体内乱窜的气流,似要冲破他的身体一番,他的脸色随之先由绿变红,再由红变黑!
“少爷,我助你!”见此情形,伍进忽然又起身,蹲坐于程戈身后,双手合闭后又撑开,积蓄磅礴能量的一掌,向着程戈的肩背重重击去!
顿时,程戈只觉体内真气翻江倒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