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木很生气!
更确切的说,他就快要气死了!
而且这个让自己气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是他家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上!
何如怯生生地坐在常木床边的椅子上,完全没有一域之主的气势,反而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乐`文```l`
“主上!”常木语重心长,“他们这般折辱于您,您怎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居然都已经拿箭矢来试探了!还能更过分些吗?!
“可是......”何如想了想,居然开始为梁语他们说好话,“可在你昏睡的这段日子里,除了几个小插曲外,其他的......也没什么。”
他歪了歪脑袋,又想到了当日一起去礼莱城过“司缘节”时的欢闹场景,面上竟隐隐有些欢愉。
“其实感觉他们对我还挺好的!”
常木:“......”
该说的话都已说了太多遍,常木一时竟哑口无言了。
他默默地啜了口杯中的温水,安静听着何如跟他详细描述这些日子里跟久冥的人相处是多么愉快。
就连那个把箭矢射到了他脑袋旁的商酌,都被他描述成了“会照顾我的感受,特地挑了一条人少的小路把我送回来”的“善人”。
此时此刻,常木心中只庆幸于——
幸好老师没有跟来!要不然真是要气死在这里了!
常木的老师,正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青蛮重臣,奢比尸大人。
按那位大人的暴脾气,要是听到自家主上这样被人羞辱,恐怕不是去找梁语拼命,就是猝死当场了。
沉重地叹了口气,常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对于常木的无奈,何如全然不曾察觉,津津有味地将他这几日的见闻讲完以后,居然还问了句:“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他们人还挺好的?”
常木:“......您开心就好。”
常木额角青筋直冒,偏偏他还没有请何如离开的资格,只好强迫自己装死。
好在片刻之后,被何如描述成“温柔得像天仙一般”的犬封侍女便走了进来,成功“解救”了常木。
侍女于二人面前站定,盈盈一礼,轻柔道:“域主大人,猲狙(常木)大人,我家主上今夜将在‘居云殿’宴请二位......”
“宴请?”何如性急地打断了她,“因何宴请?”
侍女笑道:“主上听说猲狙大人身体大好,担心您忧虑王域之事、欲早日动身回往青蛮,是以承此宴为您送行。”
换而言之......
送客宴?这是送客之意?
何如示意侍女退下,随后很是不开心地苦着脸对常木道:“我还没想再多留在这儿几日呢......不开心!”
常木努力地将口中的茶水咽下而不是喷到何如脸上,随后才虚伪地笑了笑:“没事的主上,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再到这边来。”
“对哦!”如何瞬间恢复了精神,“以后我们再来玩就是了!”
万万没想到自家主上居然真有这样想法的常木:“......”
能当我没说过吗?
这场宴席早已被疏言安排了下去,不过申时左右,便已全部准备妥当。
前俩接引的婢子将何如跟常木往“居云殿”中一让,随后便俯首退了下去。
殿中侍从婢子来往穿梭,殿中主座与其下两排坐席前都摆了小案,岸上已满是灵泉和吃食。
何如踏入其中,座中之人除主座上的梁语外全部起身,朝他俯身一礼。
“域主大人。”
何如朝殿内众人笑了笑,道了声“不必多礼”,旋即跟着接引的侍女落了座,常木则坐于他身后。
疏言坐于何如下首稍稍靠后的位置,犬封国国主之位又在疏言之后,云止等人则更靠后些。
见何如和常木已跪坐于案后,梁语才朝今晨被召回、正立于一旁的商酌摆了摆手。
商酌靠近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何如,单膝跪地,将背后银弓抬于眉间,深深一礼。
“域主大人,当日鸰鹞多有冒犯,望您......”
“没有冒犯!没有冒犯!”何如连忙起身,竟毫不顾忌礼数、直接弯腰扶起了商酌,“不要这么严肃,我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
何如成功地让所有人再度沉默了......
而再次见证了自家主上丢人事实的常木已几乎快要将头低到桌案下面了!
堂堂一域之主,居然跟其他王域的臣属称友?!
常木此时真想不顾理智地冲上前,狠狠按住自家主上的脑袋使劲摇一摇!
那里面装的会不会都是水啊!!!
殿中之人神色各异,唯有何如淡定如初。
他不仅真的将商酌扶了起来,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像是与好友相谈一般:“我这几日没见到你,听说你不在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