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桌子上的毛笔握在手中,稍稍思索了片刻。
这个世界的毛笔和他在原本世界见过的毛笔很是相似,玉为笔杆,上面则固定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发。这毛发柔软细腻,落笔时的触感与梁语印象中的“毛笔”并没有太大差异。
沉默须臾后,他将笔饱蘸墨色,在面前宣纸上落了下去。
疏言站在桌案对面,惊讶地看着梁语在纸上挥毫。
半盏茶后,梁语笔锋一顿,将笔下宣纸一转,对疏言道:“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疏言凑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纸上细致勾勒出的东西,沉吟道:“看上去......很像祈君灯。”
对了!祈君灯!
梁语突然就有了胡扯的灵感,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忽悠道:“嗯,正是对祈君灯进行了一定修改后的样子。”
“那这是......”根本不可能怀疑自家主上的疏言马上相信了梁语的话,甚是好奇地抬头道,“是您自己想出来的?”
“嗯。”梁语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脸红。
疏言马上生动了眉目,神色间隐隐有着骄傲之色,心道,我家主上果然厉害!居然还会改良这些东西!而且画上的这个“祈君灯”比之常见的祈君灯要小巧精致得多,实在是可爱极了。
“主上。”疏言喜悦道,“那这样东西,有名字吗?”
梁语面不改色,从容地点了点头:“有,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灯笼’。”
“灯......笼?”疏言将这两个字默默念了一遍,稍有不解道,“灯的意思属下自然是明白的,但是‘笼’......”
这么好看的东西,为什么要用“笼”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名字呢?
梁语看向正盯住画纸一动不动的疏言,眸间隐隐一丝温和笑意漾然开去。
他一本正经地:“祈君灯是做什么用的?”
疏言顺着他的思路道:“当有妖兽攻击时,祈君灯鸣,会向城中示警。”
“嗯。”梁语点点头,“正是如此。那祈君灯又是如何拦住妖兽进攻的呢?”
疏言道:“是由于祈君灯中蕴含的灵力,国中之人对王域之主的信任越高,祈君灯中的灵力便越雄厚。”
“这就是我用了‘笼’字的原因。”梁语说得自己都快信了,“以灯为笼,将灵力锁于其中,以佑天下百姓。另外......”他又抬笔在纸上补了个字,“另外这个灯的颜色,一定要是红色的。”
“红色?”疏言微微瞠目,“可是红色不是妖兽入侵时祈君灯的颜色吗?这样岂不是太过不吉利......”
梁语温和地摇了摇头:“有一词道,‘居安思危’。正因为时刻有妖兽入侵的危险,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防备,可也不用太过风声鹤唳,不妨将这些红色的‘灯笼’高高地挂起来。”
纸上,一个“红”字龙飞凤舞。
“以‘笼’为名,将灵力锁于其中,意为‘时刻备战’。”梁语将手指轻轻落到了那个“红”字上,“可变其为红色,挂于城中高处,又意指‘并不畏战’。”
愿持刀握戟,向死而去。
然未死之前,又要灿然而生!
连梁语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更何况是一开始就听得非常认真的疏言。
待梁语说完,对方已经陷入了激动的沉思,眼中尽是被梁语所描绘出的“大义”所折服的叹然:“主上,那我现在就去让他们赶至这个‘灯笼’,然后告知王域内各国,以后日日将其悬挂于各家屋顶之上。”
“不。”梁语摇了摇头,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他继续道,“若是日日都能见到这红色的‘祈君灯’,待到他日妖兽真的入侵时,警惕性岂不就变弱了?”
疏言一愣,这才发现了自己的疏忽:“确是如此,那......”
梁语行出案后,负手立于门前,遥遥望向了远方的司缘树。
“今日是司缘花期第一日,也是新年的第一天,便从今日开始连挂三日好了。以今日为期,名为‘初一’,到摘落灯笼那日,名为‘初三’。这三日,便称为......”
梁语想到了“除夕”,也想到了“过年”,可往日熟悉的种种称呼,在这个世界里却并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没有“夕”的传说,也不曾有“年”,即便他再努力,却也很难将这三天靠上这两个名字。
沉默须臾,梁语回眸道:“不然,就叫作‘司缘’节吧。”
既然是由此花而起,便以此花为名。
何况,司缘......
这个名字,很好听呢。
疏言笑逐颜开:“属下这就通知下去。”
“另外,将阮阮他们都叫来。”梁语补充道,“大家集思广益,既然想要将这三天变成普天同庆的日子,自然不能只是挂个灯笼而已,都想想怎样才能热闹些。”
已将桌案上画作小心卷好的疏言欢快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