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贪婪的人... ...一般下场都不怎么好。
疏言怔怔垂眸,一时间,耳旁似有风声阵阵,他甚至觉得脚下有些虚浮。
阮阮说的话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一直在刻意地逃避。
即便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在渐渐逾越,渐渐在变得贪心。
可是喜欢... ...
是这么容易被克制的东西吗?
能让自己感受到无尽快乐和喜悦的情感,是说抛弃就能抛弃得掉的吗?
疏言静静合眸,心中有千万句想要反驳的话,可是他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也是个忠臣,他也希望排除所有可能影响主上大业的因素。
——即便这因素是他自己。
“我... ...”疏言沉吟着开口,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嗓音都开始沙哑起来。
现在就放弃,来得及的。
他稳住心神,努力克制住一切不甘心,想要给阮阮、也给自己一句承诺。
然而还未等疏言将话说出口,却忽有道寒风疾至,瞬间将他与阮阮周身所有烛光尽数熄灭!
两人皆吃了一惊,连忙回身望去。
暗室门前,原本已走进去观察环境的梁语不知何时又折身而回,正立于门前静静看着这边。
主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听见自己和阮阮的对话了?!
疏言慌张地避开了与梁语对视的目光,如此慌乱至极的情况下,他却偏偏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
像是在宣布着什么,又像是在倒数。
伴着自己胸腔中狂跳的紧张,那人缓步走近,靠近之时似有凉风,还有股隐隐的好闻味道。
疏言不敢抬头,视野中却突然多出了一道金色细纹滚边的赤红衣袖。
从这衣袖下,翻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好看手掌。那手掌携着寒意而来,却极轻极轻地环住了他的手腕。
疏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手掌的主人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见他望来,对方眉眼一软,淡淡地道了句:“去看房间。”
随后腕上传来的大力便紧紧牵着他向适才的暗室走去。
心跳还在加速,声音似乎在顺着自己的脉搏、传递给紧紧牵着自己手腕的这个人。
但是——
慌乱感却在慢慢减弱,满心都是从这人沉默背影上传递来的柔和。
就好像那时在寒风不止的树林里,他守着小丸子瑟瑟发抖、却忽然周身一暖,不知为何竟有种被人抱起的错觉。他在那份温暖里安静沉睡,恍惚间狂风骤止。
似乎再没有任何冰冷,能伤害到他。
***
自找到安身之所后,梁语很是“潇洒”了一段时日。
在阮阮和疏言的忙活下,离戎国的国土已被划分完毕,分别归入了犬封国和林氏国。
投奔而来的林氏也已被重新登记回久冥吏册,久冥之玉也在前日制成、唤醒,由商酌代他授予给了林氏国主。
一切繁琐事项皆不需他操心,他也懒得过多干涉,便躲在暗室里安安稳稳地闻着元香、潜心修行。
值得一提的是,蓬莱的原主人不仅给他留下了磅礴的灵力作为见面礼,还给他留下一整个暗室的上等元香。
第一次见到这暗室中元香的时候,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疏言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元香,我一直以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疏言目瞪口呆,“这里的原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
对于原主身份的疑问,梁语自然也有。
可他这几日将整个蓬莱上上下下逛了个遍,但却丝毫原主痕迹也不曾寻到。
若不是这里从未住过别人、一切都只是他和云止的幻想,那便是原主刻意抹去了自己的存在。
梁语一边感到奇怪,一边脑洞大开。
这个原主看起来如此强大,又这么在乎个人隐私,他不会是——
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吧?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不过也只能是胡思乱想而已。
对于整个世界规则还一知半解的他而言,就算这位原主真的还活着,他对其身份也没有丝毫头绪。
如此这般在睡觉吃饭、猜测和修行间无间断切换了几日后,整日在外奔波忙碌的阮阮却带回来了一个让梁语心烦的消息。
“主上。”阮阮俯身行礼,“林氏国国主求援,说是近来北嚣山附近有妖兽出没。”
北嚣山?梁语在棋盘上落子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座山的名字倒有点耳熟。
不久之前,疏言刚刚跟他提过,说是这山上盛产美玉。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棋盘,虽然上面的玉石也是疏言他们辛苦寻来、做成棋子的,但一想到能有更好的玉石拿来做棋子,他还是有些心动。
何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