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了御史府。
“来了,来了,夫人马上到了!”得了糖吃的小厮匆忙跑进府内提醒孟青。
孟青整了整衣衫:“收拾好东西,随我去迎少夫人。”
一瞧见门口铺着的地毯和石狮上戴着的大红花,顾怀瑜便问道:“今日府中可是有何喜事?”
孟青答道:“少夫人您来便是最大的喜事!少夫人快请。”说着便将人往里头领,“你们几个护着点少夫人,下过雨这路湿滑,仔细看着点。”
沿路而来遇见的人皆是少夫人不离口,喊的一声比一声大,一向不苟言笑的孟青却笑得比谁都灿烂,看得绿枝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身上那些愈合的伤又疼了起来。
“小姐今日特意避人耳目前来,你这般大张旗鼓,岂非太惹人注意。”
孟青咳了咳,低声道:“放心,只在咱们府里高兴高兴,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将人直接引到宋时瑾院子里,孟青便带着下人自觉地退了出去,待绿枝将门掩好,顾怀瑜才盯着桌上成堆的松子糖,问道:“他们今日怎么了?”
宋时瑾早已换下官服,穿了身茶白云纹绣墨竹长袍,衬得面容愈发俊俏,粗粗望去竟与顾怀瑜今日衣着颇为相似。
他望着顾怀瑜,眸中璀璨:“知道夫人要来,高兴的。”
顾怀瑜愣了愣,登时没了言语,可心中似又有一种窃喜和羞涩,压下往上勾起的唇角:“你便由着他们这般胡闹。”
宋时瑾缓步靠近,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夫人喜欢吗?”
顾怀瑜耳朵有些痒,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含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笑意,见他唇角弧度渐扬,正了正神色之后转而道:“今日来是想与你说一件事的。”
如此便是默认了,宋时瑾心情大好,拿了颗糖塞进嘴里,等着她说。
“你昨日忽然离开,是因为临州的事吗?”顾怀瑜道:“我方才忆起,过些时日临州将遭逢一场天灾,心里又拿不定主意,便想着来与你商议一下。”
宋时瑾面色渐凛:“是,你且放心,我已经嘱托修言,将我名下所属产业结余拿去,先暗中将粮食、布匹以及棉被屯好,此事也不能提前道出,只能做好准备,将灾后劫难减至最低。”
林修言易名混迹于商贾江湖,此事由他来做,最是妥当,打着进货的名号也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
顾怀瑜抿了抿唇:“可不说出来,我怕没个防备,也改变不了什么。”
宋时瑾垂眸看她,声音有些低沉:“天灾非人力可改,我们尽力而为就是,再则,重生之后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变数,或许此事也不会发生,贸然说出来,不是上策。”
“以前大哥赠了我几个铺子,老夫人替我准备的嫁妆也交到了我手中,是笔不小的数目,晚些我派人送来,有备无患总归好些。”顾怀瑜点了点头,沉声道。
宋时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用,我与他说了之后,他便将这事揽到了身上,江恂可比你想象的有银子。”
顾怀瑜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后眼睛忽然一亮,一把拉住了宋时瑾的手,兴奋道:“大哥不是结交了许多江湖异士吗,其中有没有会杂耍戏法一类的或者能达天听的得道高人?”
宋时瑾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瞬间明白过来,忽而亲了亲她的手背道:“还真有那么两个……”
将所有事情商议好了之后,顾怀瑜便悄悄离开了,她今日是借着抽查商号的名头出来的,倒是不便过多耽搁,而宋时瑾在看着她离开后,则立马去找了林修言请人。
且不说外头诸事如何变幻,关押在牢中的林湘过得却是生不如死。
顿顿吃的是发黄变质已经馊了的糙米饭,没有一丁点菜,牢里还泛着一股子屎尿味,不止有蟑螂还有老鼠。
这便也就罢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被狱卒关押在了一间聚满女刑犯的牢房中。
那些人或是因丈夫偷香窃玉愤而伤人,或是打残了家中妾侍,总归个个腰圆膀大绝非善茬,且恨毒了狐媚子的女人。
打小便娇生惯养的林湘哪里受得了如此阴森污秽的地方,在来的第一日便嚷嚷着她是王府小姐,怎么能与这些肮脏的下等人关在一起,然威胁的话还未喊完,她就被人从背后拎着衣领摔到了地上。
“这便是那个偷人乱/伦的小娼/妇?”一个矮胖的女人用脚踩着她的脸问外头的狱卒。
狱卒不着痕迹点了点头,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走了。
林湘自然是受不得这般侮辱,脑子也分不清如今形势,一把推开胖女人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下贱货,我要杀……”
“啪”一声,话未说完,便被人扇了一巴掌。
做惯了苦活的妇人手力堪比男子,一掌直接打落了林湘两颗牙齿,半边脸肿得老高,将伤疤绷得红亮,看上去恶心而又滑稽。
怒火冲上头顶的瞬间,林湘尖嚎一声就扑了上去,也不知是谁伸腿一绊,人未打着换来的却是狗吃屎,混着老鼠尿的草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