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早说不就行了!”
顾怀瑜收了手,转身回了软榻旁。将整条蛇扯下装进罐子里,才捏了捏被缠得酸痛的手腕,对着红玉道:“拿去灌满酒,这么个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王奎已然瘫倒在地,脑中不停闪过,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小姐,那他怎么处置?”绿枝伸出手在颈便比划了两下:“要不要……”
顾怀瑜冷冷看了面如死灰的王奎一眼,这厮果然是受了林湘指使来了结她,如果方才不是红玉拉了自己一把,怕是自己早已命丧蛇口。
春日雨多,蛇虫出没最是正常,介时人只道是自己命不好,刚回了府,却没那命享,与林湘没有丝毫关系。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似上辈子般怯懦,林湘也不如上辈子那般聪明了!
她还是太心急了些,连手段都拙劣不少!
摇了摇头,顾怀瑜出人意料道:“既没有真的伤着我,我何必又下此毒手呢?”
“小姐!”绿枝与红玉齐齐出声,如果就这么放了王奎回去,这棠梨院岂不成了人人可欺之地!
顾怀瑜抬眼盯着还在不停晃动、闷响的罐子,敛目道:“我自有分寸。”
“那……总该将此事告知于老夫人!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了他去。”红玉想了想道:“定要老夫人杖毙了这厮。”
“不用。”顾怀瑜抬手打断,语气不容反驳。
然后转向地上的王奎,沉声道:“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你若老实交代,我便当这事没发生过!”
红玉与绿枝面面相觑片刻,总觉得小姐怎的与方才的狠辣判若两人,且态度转得如此之快,莫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王奎闻言,倒是喜出望外,眼里顿时蹦出希冀的光,他还有活着的希望!
“谢小姐不杀之恩!奴才定知无不言。”
眼瞧着他额头在地上磕出咚咚地闷响声,顾怀瑜连表情都没变过,只淡淡问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一花房杂役,平日又近不得郡主身旁,怎的会找上你呢?莫不是,骗我的?”
王奎又往地上磕了个响头,哭丧着脸道:“奴才不敢欺瞒小姐,奴才也不知郡主为何会找上奴才!”
顿了顿,他才壮着胆子继续开口:“二小姐,奴才也不想这样的!
那日朝露找上奴才,说是有好差事交给我去办,事成之后可得十两银子,奴才不疑有他,欢欢喜喜应了下来。后来才知道是要抓蛇到您房里,奴才害怕,谋害小姐这是要被杖毙的罪责。只能找上朝露,想要拒绝此事,但是......朝露说,在小人应下那一刻,一家老小的性命就都在捏在了郡主手里,如果我不做,就杀了他们。我儿子才刚满月啊!我没办法啊……”
王奎这次倒没撒谎,三言两语将林湘卖了个一干二净。
任务没完成他还能到郡主那边谎称顾怀瑜运气好,这次没得手。如果不交代,今天便会命丧此地,那他就真的完了,这辈子别再想见到妻儿了。
顾怀瑜闻言,倒是与她所料不差。只是没想到,她的命如此便宜,区区十两银子就能买了去。
绿枝与红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玉一时忍不住,破口骂道:“好你个王奎!为了十两银子便来谋害我主子!老娘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红玉!”顾怀瑜出言打断。眯了眯眼思忖片刻,才继续道:“如此说来,你也算身不由己!”
王奎连连点头,“奴才知错了,再不敢了。请小姐念在奴才上有老父下有稚子的情况下,绕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以后定以小姐马首是瞻!”
顾怀瑜靠坐到了椅子上,慵懒地将手搭在扶手处,听他说完笑了笑,五官笼罩在明灭的烛光下,神情模辩:“罢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权当没发生过。”
王奎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二小姐竟然这么轻易便放过他了?简直不敢相信方才抓着蛇威胁他的女修罗,与眼前的是同一人。
他猛地以头触地,心里闪过一丝侥幸与后悔!
幸自己小命得以保住,悔的是,为何自己方才没有再坚持一下。二小姐色厉内荏不敢真的杀了他,或许他就不用将这些事招出来。
如果郡主知道他出卖了她,自己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见王奎趴在地上没动作,顾怀瑜冲红玉招手,附耳小声言语了几句,迎着红玉诧异的目光,她低声道:“按我说的去做。”
红玉点了点头,脑中绕了几圈小姐的叮嘱,心下明白过来,当即便领着王奎出了门。
待人走远,绿枝才皱眉道:“小姐!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自然不会。”
“那您还让红玉姐姐亲自送他出去!”
“自然是放狗脱缰,且等着他们狗咬狗吧!”
“放...放狗脱缰?”
顾怀瑜笑了笑,走到桌案前头提笔写了几句,然后将纸裁下,卷成了小卷交给绿枝:“你去侧门找陈青,请他务必将此信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