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粗布烂衫,脸上没有一处干净地方的人,洪昌看他们其中一人有几分眼熟,像是去年在街边闹事要饭的。
他们几人用双手前后抬着不知是活人还是已经成了鬼的死人。粘稠的血流淌在那个人身上,浸红了他穿着的青衫。
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洪昌把手抵在鼻下“这不臭。他还没死呢。我们这里是不会打死人的,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这老家伙偷了郑家的书,还死活不承认,这些是认识他的人,带他回去的。”那个警察看见洪昌的动作,赶忙解释了一番。
那位遍体鳞伤的老者,除了嘴上花白胡须的微弱起伏,根本不像有生命一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没有呼吸了。
洪昌看了看那个老者,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走向前去。
黑色的气息笼罩着监狱,时不时传来的嚎叫声刺激着走到这里每个人的神经。唯一一扇窗透过的光芒,也在困难的残喘着。
就在那扇窗的下面,坐着个青年,他的穿着和脸上的红痕看像是南边码头扛货的人。
他吞了口口水,头上的汗滴落在他的单衣上,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然后手又回到了腿上,来回搓嗦着。
随着一阵铁链相撞击的声音传出,洪昌从门口走进,拖着他肥胖的身躯坐到青年对面的椅子上。
洪昌挥挥手,示意在场的人都下去。
人都走了之后,只剩青年和洪昌二人,洪昌看着青年的一举一动,低声笑了一声,但是并没有着急说话。
过了几分钟那青年没有说一句“说吧,你都知道什么?”先说话的是洪昌。
那青年又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吞吞吐吐的说出几个字“黑色的鲛人……”
突然打在桌上的阳光突然消失,洪昌紧张的抬头看了看,原来只是一只鸟,站在窗口啄着自己的羽毛,不一会儿就振翅飞走了。
那微弱的光芒打在青年的头发上,反到的光射进洪昌的眼睛中,有些刺眼……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我的衣领已经被刘生息紧紧攥在手里“你想死,这里没人想陪你。”
刘生息微低着头但依旧能看到他的眼睛瞪的跟枣一般大,满腔愤怒,就差一拳打到我脸上了。
老梁看这事态可能会更加严重,赶紧站在我们中间拉住我和刘生息的肩膀“别,别。你们都别吵了,现在还是杀了那只虫子,要不然咱们就死这里了。”
听了老梁的话,他才放开我,转身又去看那个虫子。
“为他好,他还这样。”我有些气不过,但又不敢明说,只能小声嘀咕一句。
老梁听见我说的“谁叫您让他来,他不那他枪指您脑门上就不错了。”他耸耸肩,语气就是在说我自作孽不可活。
“我以为洪昌不会让他来。”我叹了口气。
“您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可是谁叫您是比刘生息还美的人。”看着老梁满脸的堆笑,我不禁汗毛一竖。我当然是想被别人夸,但那是我的戏。美也罢,但被男人用谄媚的语气说出来,还是有点恶心。
刘生息把手里的枪扔到地上,向褂袄的深处掏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没有刀壳,上部不像我们那里使用的直刃,而是像西边的民族用的弯刃。匕首上镶着几颗碧绿的玉珠,相比西边人的艳丽神秘,这装饰到显得极其内敛,不知是什么地方的。
这件事过后五六天,我向老梁说了有关匕首这件事。老梁说那时也是第一次见而且他对那把匕首不感兴趣,但对我知道点这些知识却很想了解。我和他说是因为我爹以前干过倒卖仿古器件的生意所以对于这些也就多少知道一点,对与错我也就不知道了。
“等一下,先让我上去一下。”老梁突然想起什么事,说道。
刘生息转过头,瞪了我一眼,他肯定是觉得我特别怂,什么事也不敢做。连老梁这样要命的还敢尝试一下。
“我想在那个怪物身上写画个符,虽说不能让他死掉,但也足以让他动弹不得,这样杀也好杀。”老梁说着从他贴身的单衣里掏出只笔毫已经被染红的毛笔。
“你教我,我去画。”刘生息说了这六字,瞬间我觉得他的头上布满了‘出风头,不要命。’虽说他好像是为我们好,但是他死了我们回去也是死,老梁说什么洪昌更喜欢我,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不会让我去。他就只是想要宝藏而已。
“唉唉,这就不太好了啊,我就靠这个混口饭吃,里面的方法师父不让外传。”老梁赶紧把笔藏到了身后。
刘生息没有再要求,说着老梁深了口气,又从兜里掏出手掌大的布袋里面鼓鼓的,他把袋子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一些黄色的粉末,涂到他现在裸露的皮肤上。
我问老梁这是干什么的他说是辟邪的。他让我摊开手,抓起一点粉末涂到我手掌上。他看了看刘生息“我不用了。”老梁尴尬的笑了笑。
以前我总认为只有红色的东西能辟邪,没想到这黄色也能辟邪。就是不怎么雅观,老梁的脸涂的就像前儿没一点技术的描谱小孩画的,不,有之而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