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面应有尽有,没有风不用颠簸,也不用风餐露宿;而他们这些小辈,也只能多带一些煤和下属,依旧要骑马缓缓前行,冰寒冬日依旧要风餐露宿,与严寒作伴。
谢然书一言不发的回到京城大营,径直去找水獭,想请他帮忙,一起去妖国荒山。
“去妖国?”水獭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袄子,手里拿着崭新的棉衣,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到最稳妥的地方,“倒是也行,不过谢千户,这事你能说了算吗?”
谢然书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苦涩道:“不能。”
“那我不去。”水獭果断摇头。
刚刚那身崭新的棉衣可不是京城大营发放,而是上回水獭等人护送钦差大元帅燕洵得来的好处,而且还是这几日刚缝好,用的今年最好的棉布,今年最柔软的棉花,厚厚的,穿在身上都能冒汗。
水獭舍不得穿,准备留着过年再穿,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洗衣裳,不是自己捡的破烂皮毛,也不是上面赏下来的破衣裳,更不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死人衣裳,这是崭新的,一针一线都透着暖意的棉衣。
他见着谢然书不走,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谢千户,我别的不知道,但燕大人对我有大恩,就算我现在不能报恩,却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如今谢然书看透许多事,或许不会再针对燕洵,然而其他人呢?
这回小辈中的领头人是贾求孤,他的名声可是很大的,便是水獭也知道此人脾气极差,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得罪了不少人,而且还跟燕洵不合。
“我知道了。”谢然书黯然道。
这就是燕洵播下的一粒粒种子,如今才刚刚发芽而已,便已经有许多像水獭这样的道兵忠心于他。
谢然书毫不怀疑若是上面下来军令让水獭这些人讨伐燕洵,恐怕他们这些道兵会立刻解甲投降。就像水獭自己说的那样,哪怕是没机会报恩,但绝对不能恩将仇报。
这样有血有肉的道兵其实很好收拢人心,只是京城大营的纨绔子弟太多,从未把这些出身微末的道兵放在眼里,拿他们当畜生看,自然不会得到人心。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谢然书给自己倒了碗酒,仰头一口气灌下去,呛的直咳嗽,“燕洵啊燕洵,你为何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总是不按常理行事,偏偏事事马到功成。
*
火车里,铁炉子里烧着炭,铁管通向窗外,时不时冒出一股股烟雾。
蛋弟弟穿着薄薄的单衣,冲着炭炉伸着自己的小爪子,一边烤火一边说:“我哥留在京城,难道对妖灯不感兴趣吗?”
“应该不是。”燕洵捏着铁签子,串了一条冰冻的海鱼放到炭火上烤,一边说,“应该是大理寺积压的案子比较多,小蛋要留下来帮忙,不然他会让北齐跟着咱们一块去边城……”
这回宝宝一回京城就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晚上回来跟幼崽们一起睡觉,白日里几乎都在大理寺。
就连这次燕洵和幼崽们去上火车,宝宝也只是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骑着狼犬跑了。
“哥哥好忙。”蛋弟弟把小爪子烤的热乎乎的,又翻了个身,烤后背。
“小蛋跟我说过,大理寺的案子确实积压不少,还有下面送上来的案子,很多都需要小蛋帮忙。”镜枫夜忽然道,“小蛋说年底了,大理寺要联合地方官府清一下案子。”
他以为燕洵和幼崽们都知道此事,没想到宝宝只对自己说了。
蛋弟弟站起来,拿起旁边挂在衣架上的衣裳穿好,哒哒哒蹦到窗户上,看外面飞速后退的风景,“等妖灯稳定了,我拿一个回京城给哥哥看看。”
“成。”燕洵给烤鱼翻了个面,把调味粉末洒上去。
妖灯十分神奇,并不是以往见过的火光,也不是夜明珠,而是一根小小的金属丝,通过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真实实存在的电,就能发出明亮的光芒。
只是电暂时还不能储存,而妖灯的存在知道的人也都是边城军户和道兵,京城这边完全不知道,燕洵和幼崽们也没有主动透露,否则若是让京城这边知道,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毕竟像宝宝这样见多识广,几乎是什么古怪能力和格物都见过,对妖灯依旧十分好奇,更别说其他人。
“火车上也可以安装妖灯,这样往后晚上就不用点油灯,也不用必须开着窗户或者门通风透气了。”利爪幼崽摸着下巴说,“对了,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发电的过程应该是可逆的吧?也就是说有了电和矿磁叶草果,是不是能让风车转起来?”
“可以。”燕洵肯定道。
利爪幼崽眼睛一亮,开始仔细琢磨如何实行此事。
只不过猜想是一回事,真正的实践又是一回事,哪怕是燕洵在旁边指挥,小幼崽们也得根据自己的能耐和猜想,慢慢的一步一步前行。
当窗外出现熟悉的棉花田和桑田的时候,燕洵便带着幼崽们开始准备下火车。
庞大的边城火车站巨兽一样盘踞在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