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书一脸憋屈, 他可以不把棕猪放在眼里, 却不敢得罪小小的蛋弟弟。
阮端熙胆大包天,当初敢肖想蛋弟弟, 是以为京中几位大人都支持此时, 然而很快他便听到陆朝阳说,“不可能。燕洵此人,最为护短,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 别说是小幼崽,就是伤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咱们也得付出惨痛代价。”
堂堂国相说出这样的话,偏偏在场之人无一反驳。
如今阮端熙被一个瘦巴巴的道兵领着走,他扭头就能看到波波幼崽, 伸手就能抓住他,但是他不敢。
“咱们今儿个要把这块地方的土石全部搬开。”棕猪指着前面用石灰画的圈说, “不搬完不歇息!大家加把劲啊,搬完不但能歇息,还有许多极好的吃食。”
谢然书站着没动,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干过这样粗俗的活, 没进边城大营以前, 虽然他是庶出,但身边也有十位小厮、仆妇伺候, 即便是后来进了边城大营, 身边也一直都有小厮伺候。
如今要让他做这种事。
旁边同样京城来的道兵也苦了脸, 凑到谢然书身边小声道:“千户大人,要不咱们给他一些银钱 ?便是现在身上没有,回到京城再兑现也行吧?”
他想这么做,自己又没那个胆子,便想让谢然书打头。
不远处有个面生的道兵抱着一块大石头递给阮端熙,“给银子也没用,边城从来不认银子,只认粮食。便是粮食你没有法子送来边城也没有用,所以还是老实干活吧。你且放心,伙夫长早就跟我们说了,不许我等趁机欺压你们,大家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
说着,那道兵再次抱起一块巨石,轻轻松松的放到一边。
阮端熙抱着石头,腰根本直不起来,佝偻着脊背,慢吞吞的往旁边挪动。
“不错。”那道兵看了眼阮端熙,见他没偷懒,便赞赏道,“老实干活比什么都好。边城就没有你这样的胖子,我听大夫说你这样的胖子会减寿,肚子里都是夺命肥油,多干干活有好处的。”
这些道兵油盐不进,不收银钱,也不看重阮端熙身后的关系网,就是傻不愣登的感觉,也让他们傻不愣登的干活。
什么身份,什么关系,什么势力,统统没用。
就连蛋弟弟和波波幼崽也没有闲着,他们力气更大,便去搬更大的石头,从来都不会趁机偷懒。
在这种氛围中,阮端熙和谢然书被逼着干活,只要稍稍偷懒便会有许多人看过来,让他们无地自容。
蛋弟弟扛着巨石跑到一边放好,手搭凉棚看向远处,忽然眼睛一亮,大声道:“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能歇息了。我看到他们来给咱们送水了,哎呀,我也确实有点渴了呢。”
众人瞬间振奋。
*
火车站。
奇达西冷着脸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毫不掩饰的围着这里的道兵。
这些道兵更加强悍,更别提还有数门大炮对准这里。
“使臣阁下。”燕洵笑眯眯的进来,身后镜枫夜如影随形的跟着站在一边。
“呵。”奇达西冷笑,他终于察觉,阮端熙总是喊他大人,而这位模样极好看的燕大人却从来都不喊他大人,只是喊‘使臣阁下’,这样微妙的差别他从前从未察觉过,如今看着不卑不亢的燕洵,却轻易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差别。
“燕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奇达西想起其余的大妖都被控制住,只剩下他和杜美奇,就这样还被分隔开,脸色更加难看。
“这哪里是算盘,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燕洵笑道,“谁能想到世事易变,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便是想与使臣阁下把酒言欢,也没得那般容易了。”
“燕大人想如何?”奇达西没了嬉笑怒骂的心思,直接问。
燕洵也不再兜圈子,指了指妖国的方向道:“我要妖国的一块地。”
“我的布匹、盐、粮食和人呢?”奇达西立即问。
“与本官无关。”燕洵意味深长道,“其中弯弯绕绕想必使臣阁下心中清楚,这大秦的物事,即便是送去妖国也没用,至于人……自然是半点可能都没有的。”
奇达西眼珠转了转,看向镜枫夜,也是话中有话,“妖国在秦国可有幼崽为质。”
“是啊,但那又如何?”燕洵强硬。
奇达西话锋一转,“我还看到几只不是妖国的幼崽,甚至还有燕大人的儿子也是妖怪。燕大人难道就不怕秦国猜忌,把你赶尽杀绝吗?这回京中形势固然是我不知的,却也能嗅到一二,燕大人似乎处境堪忧啊。”
“此话当不得真。”燕洵摇头,“阮端熙那些人,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他们永远都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使臣阁下,你且看现在,孰轻孰重,谁能赢到最后,是不是一目了然?”
“还没到最后,燕大人可不要说大话,风大闪了舌头。”奇达西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燕洵叹气,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轻声道:“我不过是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