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周围一片荒凉, 放眼望去甚至看到山。
这样的话即便是燕洵再聪慧也不能看出这里到底是何方, 他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看周围的植株, 再找一个能够完全挡住自己,但又不至于距离太远的地方方便。
荒郊野外, 寒风阵阵,燕洵有点艰难的撕下身上的布料放到地上。
从方便的地方爬上来,燕洵这才看清楚马车, 还有撵着马车的人。
是个身高八尺, 穿得有些破,沉默寡言的汉子,看样子修为应该不低,至少不比杨叔宁的修为差。
燕洵慢慢走过去,把撕裂的衣服裂口藏在里面, 踩着脚蹬爬上马车。汉子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 眼睛看着燕洵,低着头, 并不说话。
“你不必如此,我既然到了你手里, 没有槍和战伞是逃不了的。”燕洵自嘲的笑了下说,“我就那么点本事, 若是镜枫夜和幼崽们都不在身边, 我还不如寻常汉子。”
这一路上燕洵都在马车中度过, 这还是头一回出来。
明明应该很狼狈, 几个时辰未打理,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乱了,衣裳也没有那么整洁,燕洵又极瘦,此时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实在是狼狈不堪。
但偏偏燕洵依旧从容,仿佛再狼狈也影响不到他似的。
明明他现在是阶下囚,至少应当像丧家之犬那样吧。
汉子多看了燕洵几眼,等着燕洵爬上马车,他这才过去,把大门关上,开了小门。
车厢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燕洵却毫无所觉的坐在里面,他见着小门打开,久久未关上,就知道这是汉子故意打开的,好歹让车厢里有些光亮。
“我想喝水。”燕洵不客气道。
很快,汉子递进来一个水囊。
燕洵喝了点水,喘息几下,低声道:“我可能要生病,若是可以,你给我几剂伤寒冲剂便好,我应当能撑过去。”
汉子没说话。
燕洵已经没有力气端正坐姿了,他自嘲道:“其实我这种人就是累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锦衣玉食的让人伺候惯了,半点苦都吃不了。你说我这样的还能做什么呢?就只能拖后腿了。”
说着,燕洵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发热,周围的一切都冰凉凉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昏昏沉沉,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这种人我知道大约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不去问。”燕洵声音低低的,几乎要听不到,“我知道你是听命于人,或许还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亦或是……你、你……”本身就是跟那些人一伙的,暗中对付燕洵。
只是这话燕洵想的很好,脑子却昏昏沉沉的,这话怎么也没能说出来。
汉子停下马车,打开门看了眼燕洵,赶忙关上小门,抽了下马屁.股……
*
镜枫夜心急如焚,他觉得马匹跑的太慢,即便是边城来的战马速度也比不上他自己跑,便弃了马匹,自己往前。
前面狼犬影子一闪而过,随后停在镜枫夜前面。
“阿爹的气味没了,线索也没留下,怎么办?”宝宝骑在狼犬身上,一脸的难过,他引以为傲寻找东西的能力此时竟然不顶用。
镜枫夜站在一根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犬。
他又抬头看向四周,“以京城为中心分散开,每个人负责一个方向,掘地三尺的往前找!大人一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就算没有线索,也要找到他!”
心里火烧一样,镜枫夜很想去海边借兵,把整个大秦都地毯式的搜刮一遍,可是他又必须得秘密寻找,生怕燕洵遇上什么危险。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燕洵了。
平日里看上去飘飘欲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燕洵,本身就是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他体质极差,那么多灵丹妙药养着,归元绿灵芝吃着,身子也还是那样,必寻常人总要差一些。
以前吹点凉风都会着凉,现如今虽然好了些,但谁也不知道情况会不会恶化。
霍老说燕洵的身体就像有着网眼的巨大漏勺,吃再多灵丹妙药也只能让漏勺变得更强一点,并不能让他把那些网眼都堵上。而这群幼崽们,一个个都是实心的铁球,扔到海里都能过的自由自在。
很想马上找到他。
怀表指针走的如此之慢,每一个小空格都代表了一整年似的,才几个时辰过去,镜枫夜便一脸疲惫。
他穿过树林,跨过河流,前面是一座高山,他毫不犹豫的往常攀爬。
不远处战兔幼崽也在爬山,这座山极高极大,是他和镜枫夜两个人负责掘地三尺。
“镜大人。”战兔幼崽身上还挎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时不时晃一晃,是蛋弟弟。
镜枫夜看了眼战兔幼崽,继续上前。
战兔幼崽也不再说话,往山上爬去。
京城外的村子中,花树幼崽拿着战伞,穿着战袍,难得的板着脸问:“你们可有看到陌生的马车经过?若是有人看到,过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