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外城墙。”燕洵赶忙道。
镜枫夜跑到前面推铁驴,带着燕洵一起去外城墙。
这些日子燕洵基本都在外城墙度过,顺便把杨琼气得差点吐血,偏偏杨琼自诩聪明绝顶,却总是被燕洵弄的灰头土脸的,天天气得不行。
顺着台阶上城墙,燕洵立即拿望远镜看下面。
镜枫夜搬了炭炉上来,又开始烧水。
城墙上的道兵都已经习惯了,他们都知道燕洵身子弱,吃不得半点苦,又没有修为,可偏偏驯养妖怪得他亲自来,旁人不能代替,那可不得好好伺候着燕大人。
有时候道兵们看着燕洵瘦巴巴的模样都要替镜枫夜担心,燕大人这样的,就应该留在京城,吃好的喝好的,住最好的房子,也不能操心。
可偏偏他来了边城,那么多事都得他操心。
可以说没有燕洵,便没有现在的边城。
于是燕洵就成了特例,旁人不能在外城墙喝茶吃点心,他可以。旁人不能不能做的,他都可以,甚至伺候他的还是一头妖怪。
“一切顺利。”燕洵观察了一会儿笑道,“下一步就是把它放出笼子试试了。”
“你就不怕它跑了?”杨琼不甘示弱道。
燕洵笑眯眯道:“你说它有那个智商跑吗?那只蚂蚁行军妖没那么聪明,他想不到趁机逃跑,回去报信那么复杂的事。他只知道铁笼子里有好吃的,而且只要乖乖待在铁笼子里就有红烧肉吃,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杨琼问。
“我就是知道。”燕洵有点小得意。
看着燕洵狡猾的样子,杨琼眼珠子转了转,道:“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得给我说清楚此事,否则我怎么能同意把那妖怪轻易放出来。”
这话是说给燕洵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在场的道斌听的。
这些日子燕洵每天都来城墙观察,有时候还会从校门出去拿着红烧肉喂妖怪,还说那个妖怪叫蚂蚁行军妖,更是时不时跟幼崽们凑到一起讨论。
杨琼曾偷偷听过,那些话都听不太懂,也看过燕洵天天拿在手里的纸张,上面有一些表格,他同样看不懂。
这都稀奇古怪的,旁人根本不懂。
这样的话,即便是燕洵说妖怪已经驯化,也不太有说服力,故而杨琼才有这么一问。
燕洵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便清了清嗓子道:“家养的寻常狗知道只要看家护院就有吃的,而大理寺的狼犬会自己查案,还能跟捕快们交流,你说狼犬是不是比寻常狗更聪慧?”
不等杨琼说话,燕洵又说:“海里的鱼儿,给喂食就跑过来吃,却不会记得经常过来找吃的;而嗜血鱼妖却知道守在海边,经常过来找吃的。”
“地里的虫子只知道祸害庄稼,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喂养也不行;而咱们生而为人,从降生起就知道喝奶,身上不舒坦了就知道哭,等稍微长大一点,还要学学问、学礼仪、学做人……”
“杨小将军,你说世间万物当真是都一样吗?”
“我所说的聪慧程度,便是根据这世间万物所划分,那蚂蚁行军妖便是其中的一份子,我是通过无数样本推断出来,他定然能够被驯养,且只记得笼子里有好吃的。”
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且燕洵也真的和幼崽们一起研究过世间万物,此时他的决定并不是空穴来风。
杨琼不是傻子,他是国子监的学生,这会子自然听明白了。
只是从未有人如此研究世间万物,仿佛是另外一个对人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换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角度去看待世界。
“有些事啊,看似简单无比,其实难上加难,有些事看似难上加难,其实简单无比。”燕洵说着,转身下了城墙。
后面杨琼呆了一会儿,赶忙安排道兵去开校门。
外城墙下面,幼崽们都在忙碌。他们这些日子都没有闲着,方才跟着燕洵一起去接了环哥儿等人,便又跑回来忙了。
见着燕洵下来,火焰幼崽赶忙掏出怀表看了眼,道:“大人,到功夫喂大黑了。”
大黑是幼崽们给蚂蚁行军妖起的名字,不但私底下念叨,喂蚂蚁行军妖的时候尤其会念叨,就是为了让这只妖怪把大黑和自己联系起来。
“恩,我去喂。”燕洵道。
“都准备好了。”火焰幼崽赶忙递过来一个铁盒。
燕洵接过铁盒拎着,不远处的小门已经打开,就等着他出去。镜枫夜跟在燕洵后面 ,全副武装的,提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幼崽们虽然距离小门很近,倒是为了避嫌,都没有出去过,每次都只有燕洵和镜枫夜出去。
正趴在铁笼子里睡觉的大黑触角晃了晃,赶忙爬起来。
它能思考的东西很少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凭借本能行事,但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它恍惚间察觉到了‘喜悦’的情绪。
“大黑。”燕洵温和道,“我给你送吃的了。大黑?”
蚂蚁行军妖赶忙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