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神色。
胸腔压抑不住作呕,燕洵赶忙捂着嘴,溅到手上的血擦到脸上,黏腻血腥。
“你们手中永远都不要沾上人的鲜血,还是我来吧。”燕洵上前割开肉汉子的肚子,巴拉出许多还没消化的手指、骨头,“抬出去!”
天冷的厉害,尸体抬到外面很快冻成冰块,内里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恶行昭著,河这边没有人同情,因为他们就是那些原本会被吃的人。
“带着这些尸体,回去。”燕洵脸色苍白,一整天滴水未沾,嘴唇干裂出血,还是一滴水也喝不下去。
小幼崽端着热茶过来,镜枫夜赶忙接过来。
燕洵转身捂着嘴干呕,“不用,拿走。”
“大人。”镜枫夜单膝跪地。
“大人。”小幼崽们都带着哭腔跪下,眼巴巴地看着燕洵。
燕洵苦笑,他是真的吃不下喝不下,只要一想到肉汉子等人竟是比妖怪还恶的存在,燕洵就觉得胸腔有一股火。
他怕报官之后,这些人会被眼红河这边地盘的人操作,用来跟燕洵争权夺势,从而死不了,索性他先下手为强。
血腥味充斥在身边,燕洵感觉自己也沾染了洗不干净的煞气。
燕洵擦了下嘴唇,满手的鲜血,他几乎是两眼一黑,又要干呕。
“大人。”镜枫夜赶忙扑过来抱着燕洵,轻声道,“对不住大人。”说着,他的嘴唇压下来。
干裂的嘴唇很快不流血,伤口愈合。镜枫夜看了看,干脆自个儿含了一口热茶渡过去,燕洵没有再吐出来,脸色也好了许多。
“镜大人厉害哩。”小幼崽们都高兴起来。
“事不宜迟,走吧。”燕洵说着,又冲着孙元宝等人说,“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抬回去就回家吧,此时不应当连累你们。”
孙元宝怒目圆睁,再憨厚也怒了,“大人,这哪里是连累不连累的,要是我早知道他们,我早就砍死这些畜生了!”
“多谢各位。”燕洵抱拳。
现如今京城的人还没有敢去河对岸的,但保育堂造桥处却有不少人时不时来看看。尤其是主张把河对岸的罪民全部屠杀殆尽的人,更是恨不得干脆守在河边,看看皇帝什么时候派道兵过去。
汉子们抬着冻成冰块的尸体从桥上过来,没有遮挡,任何人都能看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风一样不到半个时辰便蔓延整个京城,哪怕是宫里的皇帝也都听说了,只是传闻模棱两可。到底是那群幼崽终于动手,杀了人,还是别的什么人杀的?
为此皇帝一边兴奋一边按捺着,让杜玄风进宫。
此时杜芹生听到消息,从水泥作坊跑出来,赶巧在保育堂造桥处拦到燕洵,“大人,你是不是疯了?怎么闹出人命了?”
“他们啊,都是畏罪自杀的。”燕洵目光悠远,“这些人靠吃人活下来,见到本官后,直接认了罪,剖开肚子给本官看,又把自个儿的脑袋砍了下来。我正要去面圣……”
“疯了、疯了。”杜芹生瞥了眼尸体,没敢看第二眼,“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爹要进宫,大人有啥要说的,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
“实话实说。”燕洵表情淡淡的。
又走了不多久,司平扑出来,没说什么,只是冲着燕洵拱手,表明自个儿的态度。
秦十三远远地站着,燕洵冲着他轻轻摇头,让他回去。
一路伴随着铃铛丁玲丁玲的响,小哥儿们骑着铁驴呼啸而过,一摆溜停在燕洵前面。王真儿板着脸,冲着燕洵拱手,“大人,您此去作何?”
“几个畏罪自杀的,本官要去面圣解释此事。”燕洵笑道。
“原来是畏罪自杀啊。”裴钰儿伸脖子看了眼,“那咱们走吧,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大人会处理好的。”
小哥儿们骑上铁驴,呼啸着走了。
秦六架着马车跑来,冲着燕洵拱手,“大人,能顺利吗?”
“自然能。”燕洵笑道,“他们本身就有罪,畏罪自杀也是应该的。”
“那就好。”秦六架着马车拐了个弯。
马车摇摇晃晃的,里头都是勋贵子弟,听着燕洵的话,都是松了口气 ,又是有说有笑的。
小尤儿和一帮孩子站在路边,看着燕洵缓缓走过;张寺冷着脸拽着张三婆子,目送燕洵离开。
燕洵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镜枫夜,还有难得一同出现的小幼崽们。他们缓缓前行,带着那些剖开肚子,冻成冰块的尸体。
“大人。”史元守扑出来。
“无事。”燕洵笑着摇头,让史元守回去。
满京城的人都在看着燕洵,酒楼、茶楼、客栈的,街上的走卒贩夫,勋贵、豪门世家,都看着燕洵和这些小幼崽们。
忽然,街上两边的人都听到有人在唱一首词。
不知道谁突然说:“是宋飞凉的词,是宋飞凉的词。”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