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过年于景都是家来的,有时候赶早小年之前能赶回来,有时候晚一点,也是能二十五六到家的。今年倒是晚,跟着去的府城其他几个娃子陆陆续续已经回来过年了,捎回来的信说是于景今年会晚一点,就是过年赶到家,也要二十**了。
大‘花’也英子两个是小年之前就回来了,过年没耽误。回来之后隔三差五就下来她家待着,和她聚一块,说些府城的事情。府城铺子里的包、听来的八卦,新鲜事,但凡有意思的,大‘花’和英子两个都要过去说上一说。
也是有趣。
大狗子一直没和大‘花’稍信说大‘花’娘的事情,她这次家里,也是刚刚知道。大‘花’倒是没怎么受影响,回来之后第二天就过来她家,以后隔三差五和大狗子二狗子一块上学堂也过来看看,和她说说话,有时候英子也来,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家家的那些烦心事也就没的提了。
南山那边早就‘弄’好了,每年小年之前她爹娘两个都会‘抽’空过去收拾个一两天,只等着于景家来过年。
这次回来的晚,但是年还是要回南山的。
于景二十八到的她家,还是晚上才到,和来福两个,来福赶车,拉了一车东西,赶上那天还冷,她爹娘一看人家来了,赶忙屋里沏茶倒水,又是热饭烫酒的。
来福住最西边的屋子,于景吃过饭,也没去休息,过来她的屋子,拿出带来的好几本账本,开始细细说了今年一整年的铺子的情况。
银子是一点点积累积累起来的,从家里起早贪黑的支摊子,到买了铺子,又到府城做了生意,也有几年了,这会于景细细说起来府城的进项,账本上一笔笔的银子看着还有些不真实,‘弄’的她还晃了晃神。
“这么些了?”
于景笑着点头,“各处的铺面和酒楼都开起来了,入了冬,都有了入项,加上前两年累计的,这些呀,都是你的。”
于景指了指总帐上的一处总的金额,笑着接着说,“这些是都动的,什么时候需要都能账上提的。”
看着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虽说心里是早就有数了,但是账本摆在这,她心情还是蛮‘激’动,“还‘挺’多。”
“几处买卖现在都挣钱,”于景合上账本,看她点了点头,一张张的一边烧一边继续说,“火锅虽说和梁家五五分,现在每年的进项也是不少,咱们自己开的酒楼和铺面,也是一点点都起来了。”
“现在还是刚起来,等明年,明年肯定是越来越好了。”
账本家里是不留的,于景带来的是自己抄的总帐专‘门’给她看一眼,她看过之后都是烧掉不留痕迹,“那样小舅,你也能轻松轻松,这几年铺子和店面全是小舅你张罗,我是全等着现成的。”
于景笑,“最主要的还是你,要是没有你这些主意,我哪来的今天。”
她跟着嘻嘻的笑,“对了小舅,你之前写信说田家小少爷打听我?我都忘记问了,后来怎么样了?”
还是‘挺’早之前的事情了,这会突然想起来,还是要好好问问于景。
“没消息了,”于景想了想,继续说,“不过田家家大业大,要是田家真的打听,知道你‘女’儿身怕是也不难。”
穿男装就是图个方便,出‘门’办事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于知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个倒也没多大关系,本来和田家小少爷也不熟。她就是琢磨不透,为啥这个小少爷和她见面之后,隔了那么就还会打听她。
难道是看她好长时间没去拜访,想见她?
田家小少爷看着倒是个没玩伴的,但也不至于那么缺朋友吧。
“知道就知道,”她支着下巴颏,看着眼前的烛火,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小舅,你说我在家好呢还是去府城?”
现在她的年纪已经不小,要是在家一直这么待着,过个两三年,她娘那‘操’心的‘性’子,肯定该给她张罗婆家了。而且张罗的婆家肯定也是十里八村的,再远些,依着她家现在的情况,县里的小伙子也能说的上。
但是她不愿意,是真的不愿意这样过一辈子。
一来年纪是真的小,虽说她心理年纪大,但是这么多年,她已经和这个身子是早就适应了。要是这么小就成家,想想她心里就犯怵。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怎么着都是不行的。
要是不在家里待,就得去府城,她还有点念家,舍不得。
家里也是这么大的摊子,加上她爹娘乡下待习惯了,肯定是不会去府城过日子的。小小也不跟着,二小更别说,要是去,也是她自己。
唉,想想都是心里的不情愿。
而且去了府城,能躲的了一时,再等几年,就是躲到府城,说亲这事也是躲不了的。
这可怎么办好呢?
于景看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动静,满脸更是愁容,愣了愣,笑了,“丫丫大姑娘了,有心事了。”
她知道于景打趣,“真的小舅,你说我咋整呢?”
她挑了挑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