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年前作坊最后一天,二十九就歇息,一直到正月二十。.。
二十八一早,她娘把工钱算好,又把早就准备好的布料和糕点,各家都分派的差不多,就等着今天发了。
除了这,家里的辣条、辣酱、山楂糕点,她娘家家也都包了些,多多少少是个意思,图个乐呵。
“你二姑今年忙,铺子里多是她照应的,糕点也吃不完,料子今年也送过去好几次,不缺这个,要不就干脆多给些工钱。”
“唉,给了工钱你二姑也不收。”
她娘叹气,“月月给你二姑工钱,你二姑都是留了几个铜钱,剩下的就又还回来。”
“说是还那三百两,全是送回来了。”
“就是两个小的的工钱,”说的是祥‘花’和祥兰姐妹俩儿,“也懂事,也不往家里拿,每次都是留着给我,让我记着。”
她看她娘叹气,知道要是不收肯定是不行,她娘也每次就收着,她安慰,“娘,我二姑啥啥都不愁,吃喝都有,手里不留银子就不留了。”
“我二姑也是想着早点还上,咱该给的就给,一个样的。”
“娘知道,唉,就是觉得你二姑带着三个孩子太辛苦,吭哧吭哧的一点都不闲着,山上地里,家里外面的。”
“前阵子你二姑还给我打听呢,知道咱家明年想着养猪养‘鸡’的,你二姑也想着下院后头那块,盖一个大的猪圈,抓几头猪,也养,卖了换钱。”
“一个人,平日里铺子忙活,还有山上的庄稼,再养猪,可是够她忙活的了。”
她笑,“娘,知道你担心我二姑,累是累点,还‘操’心,但是娘你想想,我二姑有这心思不是好的吗?”
“知道找活计,现在心思也活泛,还能下的去苦,有这心劲,我二姑往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她娘也点头,“我是想着要是有个家,有人帮着分担些也是好的,生生的全靠你二姑一个,还是几个孩子,半大的,虽说也都学着懂事了,但是再大些,也是要‘操’心了。”
她娘就是这样,啥啥想的也长远,要是记挂的,肯定得想出个十年开外。
“娘,你这想的太远了,眼下哪能‘操’心到那么远的事情。”
“先过好眼下,过好眼下了,以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了。”
东西都包好,各家的也都做了标记,一边仔细的看过有没有疏忽落下的,她娘一边继续和她念叨,“我琢磨着还是大‘花’爹和你二姑能成,就是现在时候还不对,要等等。”
她娘这茬是还没过去,一直记着呢。
收工是下午傍黑,她娘提前都打过招呼了,一收工,作坊的事情‘弄’好,陆陆续续的作坊里做工的媳‘妇’婆子都过来她家屋里喝茶水,她娘顺便把工钱结算了,又分派了东西。
大家都高兴,得了钱,还得了这么些好东西,乐呵呵的唠了会嗑,开始家去准备过年了。
华哥是一直在县里的学堂跟着先生读书识字的,也是有了几年,至于学的怎么样,学问长进到什么程度,大家心里是没大有数的。只知道华哥现在还是在准备考秀才,还没中。
华哥不比赵家大姑家马勇表哥,马勇表哥一直府城读书,学的年岁也多,这才刚刚中了秀才,所以华哥读书这么些年,没中秀才大家是没放在心上的,只当秀才难考。
她也下院老太太一个不注意念叨了那么几句,还是半年前了。
好像上院学堂办起来,先生刚来那会,赵家大娘有意让华哥回来的,都是读书识字,一来离家近,能照看;二来她家的学堂‘花’费少,每年下来对于庄稼人家也能省下不少。
老太太念叨的是华哥不乐意,听口气好像是不太信得过先生的学问,赵家大爷大娘两个都依华哥,也就没留下。
她现在还记着老太太念叨的那句,‘后院两口子也不知道咋个想的,上院没跟着考功名的,学个一年半载的,这会都府城出去挣工钱了,这要是学个几年,再出去考功名,哪能考不上的呀。’
当时正是她分派完几个机灵的去府城帮着于景,老太太听了信,说了那么几句,她也就记住了。
华哥县里待的有些浮,眼高手低的一般的都看不进去眼里,家来这么些天,只上院来了一次,还是赵家大爷领着一起,坐了一会,说是还要下去念书,就又下去了。
上院的学堂,更是没去过,也没拜过先生。
她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不舒服的,虽说先生没考过功名,华哥和先生也部是师生关系,但先生毕竟是读过书,学识渊博的,比县里府城的先生一点都不差。
就是马勇表哥,来了之后显示拜过老太太,然后炕都没上就接着来了上院,拜了先生,还得空就上来和先生续话,说先生的学问比府城的先生还要‘精’进。
一大早腊月二十九于景去了南山,学堂也休息了,她吃过饭,坐炕上一下就想了这么些,也不知道她这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
“看来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