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渊还不知道的同一时刻,修真界各宗已经聚头召开了一次宗门大会。
大会主要内容, 就是讨论该如何处置入魔后的陈渊。
因为涉嫌包庇, 楚江楼起先没有被通知, 但由于他是正道第一大宗万剑宗的新任宗主, 又是分神后期圆满的大修,众人会后忍不住再三考量, 还是把人请到了召开会议的广尘宗。
“楚宗主, 此事并非我等危言耸听,实在是那无极府太过嚣张狂妄!”有修者道,“现如今甚少有人不知, 自从那陈渊入魔, 成了宁慎戎座下赤羽堂堂主, 无极府门徒更简直就是把恶事做尽做绝, 我们身为宗门中人,怎能弃无辜凡人于不顾?此事我们务必要管!”
“是啊,听说陈渊的赤羽堂中, 有魔修喜好吃人肉喝人血, 每每杀得满身血污,连净身诀都无法清理干净,可见当时惨状。”
“还有,我宗中有弟子在下山历练时亲耳所闻,那赤羽堂门徒在陈渊的命令之下, 竟要杀得精疲力尽、浑身酸痛才能作罢!”
“竟有此事?!”“真是作孽啊!”
说到这,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每人口中都有事关陈渊的罪行,让人很难坚信陈渊真的全然无辜。
连跟随楚江楼而来的弟子也上前一步,在楚江楼耳边轻声问:“宗主,如今修真界中此类传言的确甚广,很多都是无极府门徒亲口道出,不仅其余各宗,万剑宗内也时常有人议论。何况大师兄已然入魔,又甘愿与宁慎戎那等魔人为伍,我怕——”
楚江楼看他一眼。
弟子后背一凛,“弟子多言,宗主恕罪。”
这时大殿内的嘈杂声音也渐渐平息。
有人转向楚江楼,“楚宗主,此事依你看来,该当如何?”
楚江楼只道:“想要查清此事,也很容易。”
“楚宗主的意思是?”
“若果真如诸位所言,大师兄将无极府山下凡人屠戮殆尽,短短几日之内,痕迹定然还留在原处。”楚江楼并指引出灵剑,“此事耳听为虚,唯有亲眼证实,才可说服你我。”
见状,有修者点了点头,“没错,只有此法才算妥当。”他看向周围众人,“不过,毕竟是在无极府附近,分神期之下修者无法隐蔽行踪,还是不要跟来为好。”
在他话落之前,楚江楼已飞身而起,踏剑刺向天际。
之后又有数道流光从广尘宗大殿中飞掠直上,转瞬没入云层之中。
然而在剩下众人不经意间,一个男修左右看过一眼,小心绕过踏出殿外找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他动作利落从袖里掏出一只纸鹤低语几句,才掐诀把它放飞出去。
远在无极府的魏和风在不久后收到了纸鹤传音。
“来我无极府的地界探查消息,真是好大胆子!”
魏和风冷笑一声,可又转念想到,如果此事计划得当,让宗门与陈渊真正敌视,不失为一件快事。
之前他也曾怀疑陈渊。
毕竟陈渊出身宗门,即便入了魔,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如此暴虐残酷,就轮番派了探子去查事实真伪。
结果无一例外,回来的探子都把场面描述得极其血腥残忍,所以他并不担心这群正道中人会看不见。
只是,所谓正道向来伪善,为了避免他们自欺欺人,自然还是让他们亲眼得见陈渊杀人的场景更有用处。
想到这,魏和风搓指点燃纸鹤,转身往外走去。
他本打算去找宁慎戎,却想起宁慎戎今日有事外出,不在门中,就转而去了赤羽堂。
魏和风落地时,看见陈渊正坐在赤羽堂峰顶的躺椅上晒太阳。
原本应该在峰顶习武的门中弟子,因为呼喝声太吵,已经被迫退到远处,并禁止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魏和风皱起眉头,“修行怎能如此拘束。”
他以为陈渊这样的做法一定会惹弟子不满,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音刚落,弟子们赶紧收势跑过来。
“左护法,您小点儿声,千万别打扰咱们堂主休息!”
“堂主最近如此辛苦,属下等自当小心做事。”
魏和风:“……”
他看着陈渊身旁桌上的瓜果点心,不论如何也看不出这人究竟有多么辛苦。
还是早被安插在赤羽堂中的眼线为他解围,“左护法来找堂主,是有事商量吗?”
“对,”魏和风顺势说,“最近山下总有人散布对无极府不利的谣言,伤我无极府威名,此事不能耽搁,让陈堂主挑些弟兄下山,凡见生人,不留活口。”
闻言,弟子们兴奋起来。
“又去杀人?”
“我就知道,跟在堂主手下不会差!”
“太好了,又能出去活动筋骨了!”
听着他们话里话外对陈渊的推崇,魏和风的脸色不大好看。他很不明白,陈渊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笼络了人心,让这群连他都难以管教的刺头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