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行说:“这个朝向,对你的修炼有弊无利。”
陈渊随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去,“怎么?”
“我自小随我祖父修行,他精通风水,我也有所涉猎。”席景行说,“之前是我大意,没有检查就让你搬进来,但现在发现也不迟,只是你最好还是换一个房间。”
陈渊转脸看他,眸光深如寒潭,仿佛轻易能看透人心,“既然你明知这个房间布局不好,为什么还把它设计成卧室。”
席景行心念急转。
他不动声色,有理有据,“客房是为客人准备的,我这里很少有人登门,当初我也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况且这样的布局,对普通人不会有太大影响。”
他解释过后,房间内安静一瞬。
再过片刻,陈渊才道:“那就换吧。”
“好。”席景行说,从表面来看,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沉稳冷静一如既往,“家里卧室不多,为了你修炼顺遂,就搬到我的房间最妥当。正好上午你答应和我双修,也省得以后再麻烦。”
说完不等陈渊开口,他已经转身走向门外,“你先收拾东西,我回卧室等你。”
陈渊看着他走出卧室,抬手按了按胸口位置,眉心稍稍隆起痕迹。
这种鬼祟的窃喜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但和上次一样,这窃喜转瞬即逝,淡得像是错觉。
良久,陈渊才拿起搁置一旁的橘子,也往门外走去。
事实上除了一本吴九归借给他的蓝皮书,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需要他收拾。
当他来到席景行卧室的时候,看到后者正在拉窗帘,“你在做什么?”
“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席景行委婉地说,他没想到陈渊来得这么快,准备工作还没开始,“你不是喜欢修炼吗?”
窗帘已经合上一半,但倾泻进来的月色银霜仍然铺了满地。
陈渊把玩着手里的橘子,“你这个房间确实不错。”他收回视线,“不过修炼不急。”
席景行不肯错过良机,“可——”
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字,佣人就急匆匆从楼下上来打断了他,“席先生,楼下有两个人找您,自称是什么协会的。”
席景行眼神稍稍不耐,“打发走。”
佣人踌躇着说:“可那人说,是先生让他们过来的,为了买一味药材。”
席景行皱起眉。
他确实在修者协会发布了任务,是为了给陈渊找到固本培元的珍品。
“人在哪儿?”
佣人忙回:“在客厅。”
席景行掩去神色,“你先下去吧。”
“是。”
佣人离开后,席景行对陈渊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陈渊已经走到浴室门前,闻言抬手微摆,“去吧。”
席景行又看他一眼,才转身出门。
楼下来的果然是接取了药材任务的修者,席景行验收了药材品质,尽可能快地做了交接。
然而当他快步回到卧房,浴室的水声早已停了。
本该待在浴室里的陈渊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吸都变得节奏绵长。
陈渊睡着了。
席景行抿唇看着他熟睡时也冷峻的脸,只好放下手里的玉盒,轻声洗了澡,到他身旁躺下。
窗外夜色渐浓,两道呼吸声渐渐汇成了一道。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席景行就先一步清醒过来。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陈渊,在这二十多年人生中的第一次,对未来每一天的开始有了期待。
他在不知觉间唇角微扬,然后伸手搭在陈渊腰间,倾身过去,想要亲吻陈渊颜色寡淡的薄唇。
可在席景行贴近之前,陈渊忽然皱起眉头,他侧过身,单手落在席景行腰背,紧接着他眼睑微动,有了醒来的迹象。
席景行立刻阖眼,放轻呼吸装睡。
再过两秒,陈渊才睁开双眼。
他睁眼就看见怀里的席景行,动作一顿。
席景行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却听到陈渊带着初醒微哑的低沉嗓音响在耳边。
“怎么都是一个毛病。”
这道声音沉得磁性,近得让人耳朵发麻,悦耳得不可思议。
席景行甚至没听清这句话究竟说了些什么。
陈渊也没有重复一遍的意思。
他抬手推开席景行,掀了被子下床。
席景行顺势被他的动作吵醒,哑声道:“你醒了?”
陈渊没有回头,“嗯。”
席景行半坐起身。
他像随口提及刚才的事,“你夜里是不是,和我睡在一起?”
陈渊身上的家居服脱了一半,闻言终于回脸看他,“否则我夜里和谁睡在一起?”
“我是指,”席景行解释说,“我们是不是抱在一起?”
“是,”陈渊收回视线,他早习以为常,“以后不要挤到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