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散的晚, 朝会上都在议论昨夜的大火,因暂时不清楚事情经过, 皇帝只是下令刑部尽快弄清来龙去脉, 京兆府快速清点受灾百姓和损失, 做好时候安置和安抚罢了。
京城多少年没有发生如此大的火灾, 宫内宫外, 朝中上下都关注着。
宋衡进宫面圣的时候,泰和殿内不只楚文帝在, 齐王和太子也在。
现在入了秋, 太子的身体便不如夏季那般轻快,哮喘引发咳疾,总能时不时地听到几声咳嗽。
就是宋衡从殿门走到里面的时间里, 也听到了好几声。楚文帝有些担忧地看着太子,宋衡行了礼也一并看过去。
太子脸一红,摆了摆手说:“没事,孤就是喉咙痒,不过已经比去年舒坦多了,父皇, 正事要紧。”
楚文帝关切道:“你若是吃不消,不如先回去休息, 学政务也不必急于一时。”
“是啊,太子身体乃重中之重, 可不能马虎。”齐王也说。
太子连连摇头, “没事。”他能够学政务的时间不多, 一到冬季怕是连东宫的门都出不去,现在能接触一些是一些。
楚文帝便命令宫侍,“取条厚毯来给太子。”
齐王于是便不多说话了。
太子膝盖上盖着毯子,手上捧着一盏清喉润肺的温饮,正像是要准备过冬一样。
他瞧着宋衡周身只穿着一件轻薄的官服,看起来很是洒脱俊挺,眼中不禁流露出羡慕来。
“阿衡,你昨晚也在东街?”楚文帝道。
宋衡回道:“是,今早也在,来不及上朝便告了假。”
对于这件事楚文帝摆了摆手,“无妨,救火要紧。只是今早听人来报,昨晚火势严峻一直烧到晨曦方灭,半条街没了,死伤多人,满地残垣,让人不忍直视!这究竟怎么回事?巡防营失职?”
宋衡于是将昨夜情景说了,特地点了火油之事,想到冯尚书,他不免为谢指挥使说了两句话,“谢指挥使虽没能扑灭大火,但是事出有因,且他一直积极救人,整夜未有休息,臣看在眼里,也有些动容,要论他失职之罪却觉得太过了。”
齐王听了不高兴,反问道:“他若无罪,那让那些烧死的人如何想,让失去房屋家舍的百姓如何想?”
“那不是应该问凶手吗?”太子听了忽然问。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他,宋衡勾了勾唇,眼中浮出一丝笑意。
目光在身,太子脸一红,紧张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小心地看向皇帝问:“孤说的不对吗?”
楚文帝笑了,眼中欣慰道:“太子说的有理。”
齐王的脸色顿时沉下来,“照如此说来,地方发生重大案件也不必问责主官,他只需时候补救即可消免罪责,那岂不是乱套了?再者,只是根据火油便推断有人行凶未免太武断!宋大人轻易不为人说话,没想到谢长深倒是幸运,得大人赏识,莫不是为了……”
他看了太子一眼,没有接下去。
宋衡道:“齐王殿下说的是,单单一个火油的确不能确定是否有人行凶,也不能因为发生了大火而急急让人定罪结案,臣还是等着刑部结果出来吧,毕竟最深的苦主还在人民医院里躺着。”
楚文帝听此不禁朝齐王看了看,皱眉沉吟道:“此次发生突然,后果严重,是该好好查查。这样吧,让三司一同调查,十日内给朕一个结果。”
应公公立刻领旨,着人笔墨去了。
齐王的脸色可真是相当难看,起身便告辞。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兄长的背影,又望望舅舅,心上惴惴同时又有些隐秘的激动。
他之前身体不行极少参与朝政,也难得见到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不过就目前看来,他舅舅应该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而兄长却有些不如意。
楚文帝看到太子疑惑的表情,于是对宋衡笑骂道:“这下你满意了,大理寺卿一向中正,御史中丞也不偏不倚,刑部再怎么样也不敢先问罪谢长深,现在忙着找失火原因去了。”
这话说的太明白了,太子恍然大悟。
宋衡无语道:“您真是用心良苦。”哪个皇帝会将这种事说的这么明晃晃?
楚文帝哂笑一声,望着太子的表情尽是慈爱。
宋衡心里微微一动,小心瞧着楚文帝的神情。
楚文帝忽然想起来了,他看向宋衡,奇怪道:“还没问你呢,中秋你说要在家里头过,不进宫,怎么忽然去了东街?”
太子殿下虽然一直没说,可是宋衡今年在京城中秋还是丢下他,他一直耿耿于怀,想想也知道他跟谁过去的。
闻言嘟哝道:“花前月下,正好逛东街。”
宋衡听到了说:“这话真是冤枉,的确在家里头赏月,可惜陆大夫悲天悯命,一听说火灾拎着药箱就冲出去,从昨晚估摸着到现在人还在医院里面抢救伤员。”
宋衡很显然是要好好夸奖一下自家陆大夫,便继续说:“这人救起别人的命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