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抖着嘴唇半晌问:“这是疯了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你小声一些!”四少夫人低斥道,“我都说了只是偶然得知,没确认是不是真的。”看季传明闭了嘴,她又放低了声音,补了一句,“不过应该不会空穴来风。”
季传明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打圈圈,他忽然走到妻子面前,不解地问:“你说,大哥生前待大嫂多好,我每年出去,他总是让我稍些小玩意儿回来逗大嫂开心,江州的消息我也给他打探来不少了吧,只是后来被爷爷发现这才停止。他去世之前逮着人说放心不下大嫂,让人好好照顾她,怎么会……怎么会想着让大嫂下去陪他?”
“大伯母连着做恶梦。”四少夫人说。
“无稽之谈!子不语怪力乱神,咱还是做大夫的呢,信这些救什么人?”
四少夫人自然也是不信的,不过她想到的是另外一层意思,接着看向丈夫。
季传明看着她的表情,便知还有其他,于是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觉得我都知道了,大伯父会不知道吗?可是据我所知他没有阻止。”
“为,为什么……”季传明干巴巴地说。
“为了三少爷。”
季传明瞬间闭上了嘴巴,他也是从这个大宅里长大的,有些事情一点就通。
“怎么都这样……欺负大哥不在了,大嫂孤身一人求助无门吗?本是三哥的错,却让大嫂背着罪恶……”他有些意兴阑珊,接着又摇了摇头,“这是不对的,草菅人命的事情怎么能做,况且大嫂为大哥守节,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季家不该这么对她。”
说着说着,季传明的眼神坚定下来。四少夫人一看见他这个模样,顿时有了扶额的冲动,她就知道这人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于是在季传明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喝止了他,“你给我站住,你又要去干什么?”
“评理去!”
“找谁评理?”四少夫人坐得端正,冷冷地看着他,“大伯父?大伯母?还是三伯?”
“我……我……”季传明吭哧吭哧了半天没了下文,脸都涨红了,“爹和娘那边总……”
“这就是娘告诉我的,让我不要告诉你。”四少夫人不客气地说。
季传明瞪了瞪眼睛,“为什么?”
“为了二伯。这事儿若是成了,大房那边的把柄就有了,眼看三伯是不可能继承家业,怎么会阻止?大伯母以为她做的干净没人知道,大伯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糊弄过去,却不明白早在大伯去了之后,爹和娘就已经存了念头,就等着他们的错误。”
这为了争夺家业尔虞我诈的事情,四少夫人是真不想让季传明知道,可是人都要长大的,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应该明白。
“所以大嫂就成了牺牲品了?”季传明跌坐在椅子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四少夫人看得心疼,她上前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都说了,这都是听来的,并不确认,或许只是一个念头呢。”
季传明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们做得出来的,就是笃定大嫂没了也没人过问。”
忽然四少夫人笑了笑,问:“你想帮她?”
“当然。”季传明说着忽然抬起头看向四夫人,惊喜道,“好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四少夫人说:“大嫂也不算是没人过问,她娘家弟弟不是刚走吗?”
“那也不过是个杀猪的,能干啥?”季传明泄气道。
“杀什么猪?”四少夫人愣了愣,“人家可是英国公门下的医官,一手疡医之术能将濒死之人救回来,连大伯父都垂涎那手医术呢!”
这下反倒是季传明愣住了,他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什么时候的事?”
“这我哪知道,反正那名帖上就是这么写的,大伯父也没否认,总之,这是真的就是了。”四少夫人皱眉道,“你还要不要听?”
“听听听!”
“他临走之前听说本是用了这疡医术换了大嫂安宁才放心走的,只是他不知道大伯母已经存了这个心思。”
“所以他还是很在乎大嫂的对吗?连这种不外传的医术也白白给了季家?”
四少夫人点了点头,“应是错不了,那天家宴都是大房的人,我们这边没去。”
“所以连人家的绝学都要来了,还要他姐姐的命,这……”季传明简直描述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他的脸很烫,似乎无颜见人,“我都要为我姓季感到惭愧。”
四少夫人乍然听闻这些心里满满都是厌恶,回春堂的堂上还挂着医者仁心的牌匾,四个大字遥遥醒目,老百姓们夸赞着季家慈悲为怀,却不知道都是虚于表面,内里肮脏,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她分外珍惜丈夫的那颗善良之心,她说:“如果你要帮她,那么就做几件事情。第一,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方法我待会儿告诉你。如果是真的,那么第二步,想办法告诉大嫂,这件事我来办……”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