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胸,什么动刀,什么缝线的,这是人还是布呀,这么吓人,这些病人都好了吗?我是不信的。”
“今天我不是要去看看嘛。”梁秀才说。
小红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她看着梁秀才,慢慢地说:“我听说这人啊,别看现在好好的,毕竟是动了刀子,出了血,后头坏死了的,多了去了,虎狼之药不就是这么来的吗?陆小哥不过是个杀猪的,他懂什么医,估计就是骗人的,只要不是当场死的,自然算不到他头上。相公,你说是不是?”
梁秀才眼睛突然一动,直直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小红咬了咬牙,凑近梁秀才的耳朵轻声说话。
梁秀才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然而等小红越往后说,这眼睛便眯起来了,到最后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他在点头。
“无毒不丈夫,相公,虽然对不起那位李公子,可是您总不愿意老是看姐姐的脸色吧,明明她该顺着您的,可偏偏看不起我们,什么意思嘛。”
梁秀才搓了搓手,忽然站起来,他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似乎犹豫不定,“这会不会太冒险?”
他没反对,没愧疚,可担心却是是否会泄漏,被人发现,这样的人呀还是个读圣贤书的……
小红微笑而又信任地看着梁秀才,说:“应该不会吧,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好,况且他年纪本来就很大了,大动干戈之下出了这种事情本就不奇怪,不是吗?”
最后时间到了,可梁秀才还是没同意,只是拿着荷包说:“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李父毕竟年纪大了,接受这样的手术,不可能一下子好转,反而恢复地缓慢,是以陆瑾来的比较勤,几乎常驻,随时查看他的伤口情况。
过了两日,这病情终于稳定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李子然对他自是感恩戴德,陆瑾也挺高兴的。
只是李家是乡绅,镇上有些名望,而且因着这病,来探望的人很多,既然已经醒了,若还是不见人总是不太好。
李子然便问能否见客,须臾片刻就好,能让人安心,毕竟这动手术总是令人发憷。
陆瑾考虑片刻便同意了,李父的好转也是他扬名的一次机会。
于是才有了李子然书院的同窗好友一同前来探望的今天。
梁秀才不免就看到了陆瑾,陆瑾自然也看到了他,两人本就是姻亲,可看起来冷冰冰连路人都不如。
李子然有心说合,便对梁秀才说:“梁兄,陆大夫为人不错,也真多亏了他我父亲才能慢慢痊愈,医术是真没的说,在下只有佩服二字。你就忘了芥蒂吧,好好相处,要知道你的内弟可是神医啊!多大的荣幸,今后都不用怕生病了。”
另有其他同窗连连点头,“嫂子也定希望你俩和好如初,将来说不定我们还有求你帮忙的时候呢。”
“再说,那也是你不对,反过来想,若是梁兄姐姐被如此对待,作为小舅子哪能不生气……”这人说了一半被别人拉了一下,便转了口吻,“都已经跟嫂子赔过罪了,也不差他一个,是吧?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别斤斤计较了。”
“是啊,是啊,你若拉不下面子,不如让我们替你说说?”李子然笑道。
这在场的所有书生一致意见,都想让他放下身段跟陆瑾求和,甚至都拉着他去找陆瑾了。
谁家没有老人孩子,谁能保证都没有意外,瞧李子然家不就出事了吗?而梁秀才,作为同窗最明白他的才情能不能中举,讲明白话,陆瑾的价值,还真大于他。
不过,他们谁又会承认这一点呢?他们都认为这是在做好事,然而梁秀才不蠢,他看的明白,自然这简直跟侮辱没啥两样。
从他跟陆瑶成亲开始就看不起陆瑾,这会儿他哪能低下头。
特别是陆瑾压根就不想跟他说话,见到这个姐夫就当没看到一样,基本的礼仪都没有!甚至梁秀才被同窗勉强拉到了跟前,这人居然说回春堂还有事情,先走了?
简直岂有此理!
梁秀才被气地涨红了脸,一甩袖子也走了。
他本来还在犹豫着,现在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都不仁不义,要什么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