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开了门,一边念叨:“都说了手里拿把钥匙,我要是不在,三姐你自己进屋就是了,天气这么冷,冻着了怎么办?”他点了油灯,屋里顿时亮堂了些,“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他寻了个竹筐将猪肉放下,又找出炉子,添了炭,点上火。
“都是大小伙子了,一般人家都已经讨了媳妇,我怎么能再拿你屋子的钥匙。”陆瑶看他忙碌着,垂下的脸微微抬起,忍不住扯出一点笑容,很是欣慰,“阿瑾,今天你回来的晚了。”
这么说那至少得有半个时辰,陆瑾摇了摇头,待烟气消散,就将炉子搁到了陆瑶的面前,“今日最后一日,有一户人家硬要我杀猪,所以耽搁了,姐,烤烤。”
陆瑶将手臂上的包袱放下,却没有伸出手,而是笑眯眯地对陆瑾招招手,“过来,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我给你做了两件棉袄,你试试看,若是短了,我还可以再改改。”
“多不好意思呀。”陆瑾挠了挠头,不过还是乖乖地走过去,看着陆瑶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叠地整整齐齐的两件袄子,一件藏青,一件灰白,光看看就觉得很暖和,针脚又密实,可见花功夫。
“很费眼睛吧,姐,你自己有没有做新衣服,女孩子这个年纪要穿的好看才行。”
闻言陆瑶噗嗤地一笑,“我都成亲的人了,穿那么好看做什么,没得让人笑话,说不安分。”她取出棉袄打开来,往陆瑾身上比了比,说:“幸好尺寸放宽了些,不然就不够大了,阿瑾,今年你身量拔高了好多。”
才二十的年纪呀,后世的姑娘才刚大学呢,各个花枝招展。这个时代他三姐都已经成亲五年了,身上的衣服颜色暗沉,看起来生生老了好几岁。
陆瑾穿上试了试,感觉特别温暖,忍不住感慨道:“有姐姐真好,像娘一样。”
说起娘,陆瑶的手上一顿,陆夫人在陆瑾出生时难产而死的,陆瑾没见过她,可陆瑶却已经三岁了,娘的温柔她体会过。
“大姐远在京城,二姐虽近些,可车马也得走三天,只有我离你最近,自然得照顾你。”陆瑶接过陆瑾换下的衣裳,叠起来,她背过身幽幽地说,“阿瑾,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姐姐替你相看,你要是成亲了,有了媳妇照顾,我也能安心,可以向爹娘交代了。”
“我不成亲,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媳妇太麻烦,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上一世陆瑾就是个单身汉,凭本事单的身,一点也不想找个人绑住自己,这回也一样。
然而这次陆瑶却没像之前那样劝了几句便算了,而是忽然转过身,严厉地说:“不行,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你是陆家的香火,合该延绵子嗣。否则爹娘在泉下也不得安宁,没有看顾好你,我死了都没脸下去见他们!过了年我就去找媒婆,你都十八了,该顶立门户!”
陆瑾怔了怔,他家三姐向来怜惜他一个人孤苦,从来不说重话,今日里连“死了”这话都说出来了……他狐疑地凑近陆瑶细看她的脸,却见陆瑶立刻侧了脸,眼神闪烁。
油灯昏暗,陆瑾皱了皱眉,忽然将握住三姐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冬日里寒冷,陆瑶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可走进这屋子连头巾都没摘下,便有些奇怪了。
“阿瑾,你干什么……”
陆瑾立刻扯下了陆瑶的头巾,顿时眼睛眯起来,脸色黑如锅底,扬起声音道:“他又打你了?”
额头上一道发紫的痕迹斜插入耳角,虽然没有出血,可已经红肿了,边上还有一些细碎的擦痕,可见是撞上什么带角的硬物。
“唉,没,别……阿瑾……”陆瑶要侧过头,却被弟弟强行地固定住。
陆瑾危险地说:“脸颊还是肿的,有个巴掌印,几天了吧?”他又握住陆瑶的手,那手一只缩在袖子里,他撩起来,手腕上一个明显的青色指痕,再加上手……
“就是被逐出京城,爷爷也不让你干重活,你的手怎么粗成这样,秀才和主簿的家里,就是这样?”
指尖红肿,可见是冻的,手掌粗糙干裂,是干粗活导致。
“阿瑾……”陆瑶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
“怪我,怪我,是我太粗心了。”陆瑾自责道,“每次见面,你都说好,我也就没放在心上,都没仔细看看姐姐,那混蛋,后来都有对你动手是不是?”
眼看着一股戾气从陆瑾的眼中而起,陆瑶赶紧收回了手,将袖子放下,拿起头巾遮挡起额头的伤口说:“不是,他这次没考好,所以喝了点酒,不是有心的。阿瑾,这事你别管了,我没事。”
“这也叫没事!”
“我走了,你回来的太晚,等你太久,我得回去了,你好好的,过了年就给你相看姑娘,啊。”陆瑶垂下头,打开门慌里慌张地就离开了。
脚步声远去,凌乱地显示着陆瑶内心,连门也未关上。
陆瑾闭了闭眼睛,将心中的怒气压下,才慢慢地走到门口。他没有关上门,而是走到街上,看着梁秀才家的方向,却冷不防看到他的三姐就站在街口,似乎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