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望向底下的苏映晗。
他不断在朝着苏夫人磕头,很快便看到了地上的一团鲜血,俨然是额头都磕破了。
可没过多久,苏映晗就脱力昏迷了过去。
苏夫人这才幡然醒悟,明白了苏映晗为何这么做。
她从屋内走了出来,让那两个家奴先下去,死死的守好宅子。又吩咐身边的郑婆子去拿伤药来,这才把苏映晗扶着进到了里面的屋子。
苏慕晴眼睛都红了,浓密的睫毛上沾染了一层水珠。
她知道苏映晗的苦,这段时间也猜出了不少,因此才格外心疼。
“慕儿,你告诉我,你和晗儿知道了什么?”
“裴清砚的身世!”
苏夫人脸上血色尽失,她再问一次,无非是想真的确认罢了。
苏慕晴的那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苏夫人头疼欲裂:“何时知道的?”
“沈家的庄子,我和大兄不放心沈兰单独留下你,本是想为母亲撑腰的,没想到听到了这些。”
竟然那么早……?
苏夫人只得更加沉默,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看着苏家和范家赴死吗?
也许是角度不同,沈兰总觉得萧奕谨多么多么出色优秀,她却只看到了萧奕谨对慕儿对苏家的处处相逼。
“此事……容我再考虑一番吧。”
郑婆子已经拿了伤药过来,苏夫人心酸的为苏映晗上了药。
想起苏慕晴也伤了手,也满是心酸的为她擦药。
雕花窗内吹进一阵风,让屋内的烛火也跟着摇曳。
苏夫人满是疲倦,或许,她真的要试着说服范家,别再效忠萧奕谨了。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谢瑜君的身子本就弱,又生了场重病,很快便消瘦了下来。
苏慕晴一时间往两处跑,不仅要照顾谢瑜君,还要照顾苏映晗,自己也消瘦了不少。
裴德胜处斩的消息,就像是一个噗通的水花,很快便烟消云散。
天气渐渐入了冬,四周都下起了雪,一片银装素裹,湖面也渐渐结了冰。
苏映晗的身体好起来了,谢瑜君的却没有。
她每况越下,已经不知喂下去多少药,就连大夫也说她恐怕没有几年了。
苏慕晴听到这个消息时,犹如雷击一般站在原地,心绪极乱,一时间差点忘记了呼吸。
直到身体感受到痛苦,她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怎么会这样?”
大夫也是为难:“夫人身子本就弱,这些年又亏损不少,还……”
“还什么?”
大夫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还私自打了好几个孩子,自然而然便成了这样。”
苏慕晴失魂落魄的走了进去,看到谢瑜君在窗下刺绣。冬日的暖阳照在她脸上,让她周身都凝固了一层温柔。
见她站在门口,谢瑜君笑道:“慕儿,快来娘这边。”
苏慕晴径直的走了去,眼眶也浮现一层雾气:“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谢瑜君却不答,献宝一般的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刺绣:“好看吗?你出嫁的时候,便穿这种花色。”
苏慕晴走到了她身旁:“打了几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谢瑜君眼神复杂,将东西都放在了一旁:“我不想要章鸿的血脉,若真有了,你在章家该如何处之?”
苏慕晴喉咙哽咽,仿佛堵了石头,说不出话来。
“夫君死的时候,我一直在哭,差点令你高烧不退而死,还是夫人宽宏大量照顾了你。”
“我被她骂了,就醒了,死了的人再怎么也回不来,但你是夫君留给娘的珍宝,娘不会让任何人对你不利。”
她起初是胆儿小,软弱,被人护着的模样活惯了。
在章家的时候,自己偷偷喝的避子汤被章鸿给换了,她怀上了章鸿的第一个孩子。后来她想直接绝育,却又被章鸿给发现。
如此流掉了几个孩子后,章鸿终于对她死了心。
谢瑜君也总算过了一年的安生日子,却不想章士杰又死了。
这两人,简直是她们母女的克星。
可自从知晓自己会灯尽油枯时,谢瑜君仿佛开了窍,再懦弱胆小,也逐渐坚强了起来,这才对赴死的裴德胜做了算计。
苏慕晴被谢瑜君抱在怀里,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这一刻她真是恨透了章鸿,比任何时候都要恨。
流玉从外面走了进来,踩着一地白雪,鞋都被打湿了。
“小姐,夫人该喝药了。”
苏慕晴擦了擦眼泪,连忙接过流玉手中的药碗,一口口的喂给了谢瑜君喝。
等谢瑜君喝完,再看她睡下,苏慕晴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流玉,多找几个大夫过来给我娘看看。”
流玉点了点头:“是。”
苏慕晴正要回苏家,刚想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