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这里,要住哪里?
手心传来酥麻,她写字的力道太轻,就像是羽毛划过一般,只留下丝丝的痒意。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了起来:“自然是住外面。”
苏慕晴写得格外认真,殊不知裴清砚看她的眼神已经一变再变。
他捏起她的下颌,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到了她的唇角。
“你朝苏映晗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苏慕晴朝后退了一步,捂住了唇,眼尾都染了一层殷红,犹如抹了胭脂那样。
裴清砚却勾起唇角:“不如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苏慕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出一个口型。
疼。
裴清砚倒也不打算逼她,可苏慕晴这副耍赖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有只猫爪子在挠着他的心一样。
他忍不住使了坏,刻意压低了声音:“昨日你来月事污了我的衣袍,那件还没洗呢。”
苏慕晴羞得眸子里也沾染水雾。
她缓慢的做着口型,生怕裴清砚看不清:没洗?
“嗯,那块儿布被我剪下来了。”裴清砚又补充了一句,“好生放着呢。”
苏慕晴终于忍不住,涨红了脸:“坏蛋!”
她刚才的嗓音还嘶哑着,发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的音调也拔高,变得清亮了起来。
她提着裙子就走,像是逃命似的,脸上只剩下了窘迫。
裴清砚静静看着,嘴角忍不住弯起。
“公子何必这样逗苏小姐?等会儿又得想方设法的哄了。”
水榭上,忽然一个人影飞出。
“方才的话你听到了?”裴清砚表情冷硬至极,仿佛对他的话极度不满。
徐成立马低下了头,何时见过公子对什么人有这样强烈占有欲的时候?连和她的对话也不想让外人听。
“属下什么也没听见。”
裴清砚眯起凤眸:“你最好什么都没听见。”
徐成顿时冷汗直流,背后也被打湿了一片。
“派你去将与玉佩寻回来,没想到玉佩竟先落到苏映晗手里了。”
“属下自知办事不成,便差下面的人去打探了苏公子的消息,以求将功补过。”
“说吧,你打探到了什么?”
徐成这才缓缓朝裴清砚禀告:“苏公子曾向魏家送过一盒雪颜膏,又一直在收集一位叫做徐星淳的人的消息。”
若是苏慕晴在此处,一定会知晓苏映晗的用意。
他是不想让她再助徐星淳一次了,所以才要先毁了她的容貌。
裴清砚的唇抿成了一道紧紧的线:“他先找了宋梨当替死鬼,又找了沈灵犀。自己的嫌疑,则会被推得干干净净,果然是好手段。”
徐成也十分纳闷:“那他到底为何这般不喜苏小姐?”
“有的人,在得到那件东西之前,喜欢先毁掉。看她破烂不堪,看她一身狼藉,到最后只能来到自己怀里。”
在泥潭之中的救命稻草,谁不想好生抓紧?
正巧,他的父亲裴德胜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裴清砚才分外明白苏映晗的想法。
裴德胜早知道了谢瑜君的下落,却不护着她,而是看她挣扎,看着她在世上沉浮。在自己快要淹死的那一刻,狠狠抓住了他这根稻草。
这样扭曲的人,让裴清砚觉得恶心。
恶心到……非除掉他不可,才能彻底割去他在自己心中造成的阴影。
—
苏慕晴走到了正厅窗前,远远望向了里面。
苏映晗正恭敬的朝着苏夫人说着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没变,他还是那个满腹书卷气息的少年。
苏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冷声询问:“你将苏慕晴带回了苏家别苑是怎么回事?”
“母亲莫恼,是儿子错了。”
苏夫人静静的看着他,这些天,她是越发弄不懂苏映晗的想法了。
“她既然要跟着她娘,还成了太监继女,便由着她。从今往后,不干我们苏家的事。”
“是。”
苏夫人望向了他:“说说吧,她在裴家的庄子上住得好好的,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苏映晗知晓自己今日瞒不过的,他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越是听到最后,苏夫人的表情就越凝重。
直到苏映晗的话讲完,向来端庄的苏夫人,竟难得一见的发了怒:“混账!”
“……母亲?”
“裴德胜不过一个太监而已,他的家奴竟还欺负到苏慕晴头上了!”
苏映晗眼神闪烁:“母亲方才不是还说,这是慕儿自己的事,便由着她么?”
“她再如何不堪,也是苏家唯一的血脉。”
以前苏慕晴受些欺负,苏夫人是不想管的。
可这一次却是危及性命,严重的程度根本不一样。
苏映晗早知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