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可是好物啊,光看成色,起码价值千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话一点儿也不假,两人得了东西,脸上也有了笑脸:“瞧小姐说的,东西自然会备好的。”
苏慕晴脸上的表情微冷:“丑话可说在前面,玉佩是我赏的,你们的事儿也得办好。我娘还在公公身边,什么话都好跟公公传达。若有朝一日我命大回了裴府……”
两人不以为然,他们拿钱自然会办事。
不过小姐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疫病,肯定会染上的。
“这个是自然。”
苏慕晴返回到里面,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月光斜斜的泅染进来。
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薄红,月光将床上映成了两半,一半银霜铺地,一半阴森可怖,恍若他这个人一样。
苏慕晴四处寻了寻,拧干了清水里的湿帕,小心的为他擦拭了起来。
裴清砚心中那些难以言喻的情愫又渐渐升了起来:“玉佩……为何要为了我,将它给别人?”
苏朝风在苏慕晴未出生前就死了,苏慕晴对苏家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那个高傲的主母身上。
她看她的眼神,犹如一只蛆虫。
苏慕晴恍惚记得多年前,主母将娘发卖出去的时候,她的身材高挑,眼底迸发着冷淡和厌恶,仿佛她们是世间最腌臜的东西一样。
苏慕晴挡在了谢瑜君面前,年幼的她朝主母说:“若发卖,请把我一起发卖了吧。”
那个女人的眼神这才随之一变,那种眼神逐渐消散。
她蹲了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却让苏慕晴心生害怕:“大姑娘倒是极有孝心,也很有骨气,同苏家的人不一样。”
苏慕晴后来才知道,苏家弃官从商,这才保住了仅有的血脉。
苏家,于前朝不义。
大夏才开朝三十年,四方正是蠢蠢欲动的时候。主母厌弃她们苏家,却不得不嫁给苏朝风。
这个女人,一生都不愿妥协。
她于苏朝风并无半点感情,只是维持着主母的体面罢了,她不喜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身上流着的是苏家的血。
苏慕晴回过了神来,回答着裴清砚的话:“那玉佩失了也就失了,远不如兄长重要。”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入了裴清砚的心中。
他原本,都打算再不对她抱有任何情愫了。
可她却一点点的将他蚕食,无法抑制,就像是藤蔓一般飞速的生长起来。
“我很重要?”
苏慕晴迎上他的眸,第一次觉得男人也可以这样秀色可餐。
她脸颊微红,心犹如小喵乱抓,一时升起了几分痒意,又慌乱心悸得厉害。
明明说的是玉佩不如他重要,裴清砚倒是会乱抓重点!
“我……”
裴清砚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眼底已染了笑意:“是兄长太逼着慕儿了,该打。”
苏慕晴在他怀中,鼻尖都萦绕着清新的竹香,是从裴清砚身上传来的,干净好闻,宛如他这个人一般。
她的心仿佛虫子轻咬,并不疼,只生出了酥麻和痒意。
无论对于章士杰还是苏映晗,她都带着三分戒备,不敢轻信了他们。为了活得好一些,苏慕晴甚至扮了男装,熟记章士杰的一切去讨好他。
十五年,苏慕晴从未有过被别人这样呵护的时候。
她本性并不强硬,却因为谢瑜君娇弱,而刻意强迫自己做出那副模样。
“……不想你自生自灭。”苏慕晴闷声闷气的说。
“嗯?”
“好多人想不管你,可我不想。”
裴清砚的眉目已经柔和了下来,真是个傻姑娘。
“那日的话,你若是介意,便这么过去吧。”
苏慕晴睁大了眼,手还抓着他胸口的衣服,结结巴巴的问:“为什么?”
裴清砚闷笑了一声,苏慕晴这才发现,自己这么问,不就是摆明了记挂着?
拒绝了别人又后悔?
苏慕晴脸红得更厉害:“哦……好。”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就算苏慕晴假装不记得,裴清砚也是切切实实的听到了。
他的手一下下的拍打着苏慕晴的背,就算是身体过于单薄,也支撑起了她的重量。
夜色入迷,荷花香气伴着池塘吹拂进来。
苏慕晴才想起她们的处境,顿时生出了几分担忧:“兄长生了这么严重的病,庄子上的奴才们铁定不会去请大夫……”
“趋利避害,人人皆是如此。”裴清砚的眼神已冷淡了下来,他的面容被月光照得露出一半来,气质凛然又温润。
苏慕晴早已退出了他的怀抱:“兄长不是会医术么?之前在栗山别苑,还是兄长为我解围。”
“那次……”裴清砚眯起眼,“其实我是诓骗林悦儿的。”
苏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