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一扯到秦珏身上,秦九的情绪,又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低垂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磨着墨,小声咕哝:“还不知道我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这天也是越来越冷。如果在临近年关的时候才回来,指不定还会下雪。雪路难行,在路上也许还会再耽搁。这样一拖再拖,是不是只能够等到开春的时候才回来?”
秦九一想就觉得越是有可能。
她烦躁的叹息一声,脸上失落的神情毫不掩饰。
晁然想了一会儿,安慰道:“你不必如此忧心。秦夫人能者多劳,事情办得比常人多一些也是理所应当。你应当相信他能办好差事,早日回来。”
秦九知道他这话多半是安抚,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过心中倒是安定不少,没有功夫再去胡思乱想。
“要不等过几日,我带你出去走走散心?”晁然怕她成日呆在府中,会闷出病来。
秦九眼睛一亮,但是眼底的光又很快暗淡下去。
她道:“不行。哥哥说了,我往后都不能随意在外头行走,你该知道我身份有异,是不能暴露于人前的。”
秦九张口闭口一个我哥哥,晁然听在耳中不是那么滋味。他抿了抿唇,没有继续执着于这个话题。
“秦大人素来谨慎,会有这些担忧,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他若是陪在她身边,就定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这一点把握晁然还是有的。
只是此时秦九没什么心情,他也就没把这话挂在嘴边。
夜色渐浓,很快就到了,饭点的时候。
秦九估摸着这时候秦夫人应该找人来传她去用饭,很快就催促着晁然离开。
晁然一笑,也不恼她,只是流下了一句,等我明日再来看你,随后就离开了。
等用过晚饭之后,秦夫人觉得府中一下子变得安静下去,心中难受,便拉着秦九的手,不肯让她走。
秦九留下来陪她,干脆也在她房中过一晚。
秦九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跟别人同塌而眠,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不过秦夫人身上的气息非常的好闻,她因为常年礼佛,佛堂里面都烧着檀香,连带着身上都侵染了几分幽幽的檀香味儿,只是轻轻一闻,便觉得心旷神怡。
“母亲。”秦九躲在被窝里面跟她说悄悄话,“哥哥总说我长得不像他,性子也不像他。我是不是长得像父亲?”
秦夫人貌美,秦珏同样也是。他的眉眼多像秦夫人一些,却更多了几分英气,看着更加的俊朗不凡。
秦夫人被她给问住了。
她仔细的端详着秦九的脸,想说也不像你父亲,但是看见女儿眼巴巴的眼神,只好昧着良心说:“挺像的……”
秦珏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秦九若是像他,秦夫人倒是开心了。
在她心里,总是夫君长得最好看。
秦九嘴角一抽,听出了她的口不由心。
“母亲不必安慰我了。”秦九道:“我知道,我长得没哥哥好看。要是能跟哥哥换张脸,我做梦都笑醒了。”
秦夫人听她这番话,嗔她一眼,笑着责怪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容貌是天生的,哪里有后天换的道理?即便再怎么其貌不扬,你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再者说了,我也把你生得很好,你何须去羡慕你哥哥?”
语气当中带着一种淡淡的自豪之感。
秦九闷笑,恭维道:“是是是,母亲最厉害了。”
秦夫人满意了,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秦九的脊背,通过她单薄的袭衣,指尖能够轻轻抚摸到皮肤上面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
秦夫人微微一怔,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叹了一口气,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玖玖,你趴下,让母亲瞧瞧。”秦夫人突然开口,然后拍了拍秦九的肩膀,让她趴着。
秦九有点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顺从的趴下。
秦夫人把她的衣服往下落了一些,露出了大片肩头和琵琶骨。
在左肩稍微往下的一处地方,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
约莫有三指粗,看着已经是陈年旧伤了。疤痕透出一股淡淡的粉,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秦夫人一下子又想哭了。
她咬牙切齿,嘴巴里直把赵家上下咒骂了一顿。
“我好好的把女儿交到他们手上,可他们倒好,不好好照顾你,还让你落得这一身伤。”
秦九微微一愣,伸出手往后背摸去,这一摸就摸到了一块疤。
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背后有一块疤,也不知道这一块疤究竟是什么来历,不过这么大的面积,应该挺疼的。
秦九连忙安慰秦夫人,怕她又开始掉眼泪。
“母亲,我现在已经不疼了,你别哭了。”
所有的伤和痛,都是以前的秦玖姑娘担的。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