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等秦珏走了之后,秦九还仿若在梦中,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这一段路程走过来将会一路坎坷,但是谁能想到,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达成所愿。
她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随后又抱着枕头傻笑。
一夜辗转反侧之后,等到第二日凌晨,秦九这时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当晁然回来时弄出的那些动静,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一些,但是听得不是很清楚。
最后,嘴角带着笑意,秦九陷入了梦乡当中。
可是当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又开始发了愁。
她是答应了秦珏,等他的安排之后就回家去,可是这次的事情都还没有跟晁然说起。
晁然助她良多,其实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擅自做决定,秦九总是有种心虚之感。
当他走出房门来,第一眼就看见晁然在院子里面沉思。
他坐在石椅上,一直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
他之前好像是正在煮着茶水,可是此时,那炉火已经熄灭,茶水已经不再沸腾。
晁然的鬓角还沾上了一些细小的露水。
看样子他坐了已经有多时了。也不知他呆呆的,就这样过了多久?
秦九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晁然的对面,坐下。
“你在想什么?”
秦九的声音响起,晁然此时才回过神来。
他的眉眼间看上去有些慌乱,颇有些魂不守舍。
片刻之后,他才定下神来,“思考一些事情,一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眉头紧锁,好像是有解不开的仇怨。
要知道平时,晁然总是嘴角含笑,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此时跟他平时的模样大不相同。
秦九略微的想了想,很快就想出个所以然来。
晁然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变化,应当是跟玄清大师有所关联。
记得上一次在宝相寺的时候,晁然便已经说过,他和玄清大师有旧。
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晁然倒是没有说的一清二楚。
这些日子以来,晁然一旦出门,总是去找玄清大师的。
这也许是关于他的私事,秦九不便多。
可是一颗心却终究是蠢蠢欲动。不仅是想要为了晁然排忧解难,还是为了她的那一颗好奇心。
“你能否告诉我,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忧愁?”秦九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
晁然对于她,一向是有着极大的耐心,即使有时越界了,也不会怒斥半分。所以秦九才能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晁然欲言又止,他这模样,明显就是有心事。
秦九皱眉,“倘若你信得过我,你就同我说说。我总觉得你这个人从小时候起,便是满腹心事,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看上去老气横秋,一点朝气都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晁然顿时就笑了。
他摸了摸下巴,沉吟说道:“阿九,你可知道,当初为何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来到京城?”
这个问题,秦九之前也有想过。
不过……秦九微微瞪大眼睛,她小声的咕哝着说:“我是很想知道,可是我连你的家乡在哪我都不知道,我问过你,但是你不说。”
说起这个事情,秦九心里面便觉得郁闷了。
这也算得上是她小时候一直悬而未决事情。
只是可惜,到了现在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她依旧是不知晁然的家乡是在哪里。
不曾想到秦九会这么回答,晁然先是一愣,接着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把他眉眼之间的阴霾全部都驱散了,看上去就像是平时的那一副温润的模样。
同时也是少了几分冷清,多了几分温情。
晁然含笑着道:“这可不能怪我,你小时候心里藏不住事,你躺着问起了我便说,有多少条命脑袋都丢了。”
秦九微微皱了一下鼻子,有心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却无从说起。小时候她心里的确是藏不住事,但是晁然可是怀抱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秦九歪着脑袋瞧他,两个人的视线相对,晁然也眨了眨眼睛,但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可不曾留一丝退让。
晁然又再次说道:“阿九,很多事情你问起我的时候我不说,不是因为不想你知道,而是不想拖累于你。这本是属于我的担子,你若是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你以前无忧无虑,我又怎会拿这些事情来使你烦心?”
听他说的这么一板一眼的,秦九也不由得信了几分。晁然一向,就是比她靠谱多了,如果他说这件事情很严重,那么多半就简单不了。
只是……怎么会丢了脑袋?
难不成他这次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来,看来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心里顿时一惊,秦九有些着急的说:“晁然,你坦白的告诉我,这些日子你究竟是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