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晁然早就不在了。
厨房里的早饭还热着,秦九打开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东西冒着热气,显然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来保存的。
她微微皱眉,却是四处都找不见晁然的身影。
等她回屋的时候,发现饭桌上放着一张字条,落款正是晁然的名字。
当秦九看清楚上头所书写的那些字的时候,忍不住微微冷笑。
原来是秦生让他回去了。
不过,晁然也已经够道义的了。本来他们两人非亲非故,他能把秦九捡回来,还在这里陪了她这么多天,已是仁至义尽。
日子一下子变得无聊起来。
秦九甚至有些按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几乎想要出去走走。
但是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小院落里面,等着晁然回来。
也幸亏晁然在临走之前,把她这些天来的吃食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甚至还交代不远处的大婶,让她没事就帮忙过来瞧瞧。
秦九得益于他的照顾,除了有些不安心之外,这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她是他终究是想出去的。
门口种了一株槐树,秦九把裙摆一绑,麻利的爬了上去,反正四下无人,谁也不会叫见她如此模样,瞧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她没事做了,有时候在树上一呆就是一天。
秦九知道要进皇城,想必是要经过士兵的盘查,如果她贸然出去,若是被发现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之前被晁然嘱托着在这几天过来照顾秦九的大婶又走过来了,她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敲了门好几次,但是里头却是没有人声。
秦九见她如此本想着从树上跳下去的,但是,她刚要动作的时候,却不小心瞟见着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秦九的动作顿时僵住,不敢有所动作了。
虽然离得有些远了,但是那身形,秦九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乔远志。
此时她哪里还敢有什么动作?除了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露出马脚之外,便是别无他法了。
她的双手死死地扶住树干,不让自己有一丝半点的风吹草动。也努力的不让树冠露出一丁点儿的晃动来。
幸亏此时炎热的夏日当中,这槐树的树冠正是茂密,所以倒是把她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否则的话,别人一瞧就能瞧见她此刻在树上。
秦九脸上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他以为他躲在这山中,不知岁月,外头的人也不会发现她的踪迹的,可是现在该怎么解释?
乔远志来这总没什么好事。
“大娘。”他很快就走到那个大婶的身边,“这一户人家是你的吗?”
大婶瞧见他头戴玉冠,身穿华服,再加上一张脸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顿时心中也有些欢喜,她伸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就是莫名其妙的浸出了一点汗珠来。
“不是。”她老老实实的摇头,“我家有这么气派就好了,这个院落,是一个朋友拜托我来照看的。”
乔远志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了,他满含着笑意的问道:“我能否跟你进去瞧瞧?”
秦九此时心中侥幸,一颗心高高悬起。
幸好她今天闲着没事儿干,又跑到这上头来了,否则今天可不就是被抓了个现行吗!倘若乔远志知道她尚在人世……
秦九打了个寒噤,不敢深思下去,以他现在的城府和手段,是铁定不会允许在她这个世上活下去!
“我也进不去。”大婶东张西望,她伸长了脖子,有些纳闷的说:“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都找不见人,平时这时候应该给我开门才对。”
她小声说着,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到最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吓了一大跳,随后不管乔远志再问起什么东西,她总是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的。
那个大婶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惶恐起来,同时眼神也是闪闪躲躲的,看上去有些心虚,乔远志见问不出什么,便笑着说道:“大娘莫慌,我不是为非作歹之人,我只不过是来寻访朋友。我与她已经失去联系多时,听人提起,好像是居住在这儿,因为我不确定也未曾来过,所以才问起罢了,倘若有什么不方便提起的,我也不会勉强你。”
这可真是好话说尽了,那大婶倒也没有理他,低头就挎着她的篮子走掉了。
秦九在书上睁大了眼睛,如果现在不是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的话,她估计已经四肢发软,从树上跌下去了。
乔远志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她死死的抿唇,一直瞪大眼睛看他,只不过这树冠既然挡住了她的身形,自然也是挡住了秦九的视线,她看着乔远志瞧着有些不分明。
她知道乔远志没走。
门口紧闭着,他一直立在门口,徘徊不去,秦九现在浑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把门给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