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
说是村庄里也不尽然,他们所处的房子也并不是在村庄里面,而是遗世独立,孤零零的立在另一个地方。
位置取得巧妙,不至于是在深山老林里面,走出一些距离,就能看见不远处的人间烟火,再退一些距离,就是山中的隐士,要多高洁有多高洁,远离俗世的喧嚣,什么都打扰不到这个地方来。
秦九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上面鞭子的印记很快就结痂,然后脱落出来,露出了一些淡粉色的痕迹。
她除了那一顿鞭子之外,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皮肉之苦,所以一开始她把精气神给养好之后,又是活蹦乱跳的,只不过经此一难,她的底气终究是虚的,身体难免有些病弱。
不过现在就算是给她一个健康的身子,她也没有心思去外边碰碰跳跳的,同以前一样的时光。
秦九在这里住的还算是舒服,如果不是挂念外面的情形,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此时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晁然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叮嘱过她,千万不要出来,有天大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她一个人千万不要自己独自出门,外头不太平静。
虽然晁然没有把前因后果都给说出来,只不过秦九还是可以猜测的出来,她经此大变,除非脑子真的是不长,才会冒冒失失的闯出去,现在外边的天地已经容不下她。
她现在在世人的眼中,是一个“已死”的人。
一个已死的人是不可以出现在阳世当中的,一旦出现了,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所以秦九不哭也不闹,虽然待在这里的日子对于她静不下来的性子来说,真的是无异于折磨,但是她想她不会就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她现在所经厉到的这些,相比起以前所经历的事情,可真是太美好了。
晁然跟她说了,“秦九”已经死了,那一天已经死在断头台上。只不过他使了一个偷龙转凤的把戏。
这个把戏足以瞒天过海。
秦九也不去问他,究竟是如何成功的把自己给运出来,这其中的运作,她想也想不明白,秦九知道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也许这辈子还也还不清了!
这救命之恩,无异于再生父母。
秦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细细碎碎的雨丝从窗外飘进来,铺洒在她的脸上,觉得有些难受。
明明之前天气炎热无比,太阳炙烤着大地,使人汗流浃背,一刻呆着也不舒服,成天烦躁无比,可是自从她搬到这个地方来,这天就时不时的下一场雨。
她现在是在病中,这山间的风又大,雨又湿冷,可不想自己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会交待在一场风寒里。无奈也就只好把窗户给关上,一个人呆在屋里面一声不吭的,在想着此时晁然做什么。
仔细算起来,她来到这间屋子里,除了昏迷不醒的时日,已经有四日的时光。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她现在说也说不清楚。
这次劫后余生,她真应该感谢晁然。
“在想什么呢?”突然,晁然的声音响起。秦九吓得不轻,她回过头来,就看见他披着一身蓑衣,头戴着斗笠,浑身湿答答的站在门口,他一手拿着一个篮子,另一手拎着一个浑身色彩斑斓的山鸡。
秦九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篮子,“你这是去哪儿了?等你半天也等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嫌我麻烦自己跑了。”
这一句本是说笑而已,她知道,倘若晁然真的嫌她麻烦,也就不会把她捡回来,悉心照料了。
秦九把那篮子给掀开,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布包着的包裹。
“这是什么?”秦九有些好奇的问,她伸手下意识的想把那个布包给解开,但是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妥当,就把手给缩了回来。
“送给你的。”晁然笑着说,他把山鸡捆到一旁的桩子上,又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几包药贴来。
秦九一听,双手把那个布包解开,里面几套女式的衣裙叠得整整齐齐。
她顿时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一次你帮了我,我感激你,但是你不用这么麻烦,我只需要在这里待几天,我就——”
后边的话她说不下去了,本来说只是想要打扰几天再离开,但是想来她无处可去,天地之大,已经无她的容身之处。
若不是晁然收留她,也许她早就已经变成了荒野的孤魂,这一次她能够好手好脚的站在这里已是不易。
她身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些天来,穿的都是晁然少时的衣服。
虽说他现在身量已经长高,可是,他之前换下来的衣服,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宽大,所以它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现在秦九可不在乎这些。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可是奇迹般的这几套衣服倒是没有被那些毛毛细雨淋湿了,就连晁然身上的蓑衣都是不时的往下滴着水,可是这几套衣服却是幸免于难,还有他变戏法似的,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