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情,可心中却是非常的惊讶。 最开始翻翻眼皮,捏捏嘴巴,摸摸额头,甚至找来马大侉子身边的人问问近期状况,灰轻言都可以理解。 但是最后看老道伸出几根手指,斜斜的搭在病人的手腕上,然后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在听什么还是想什么的样子,就让灰轻言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当然周围几个鹰愁涧天王寨里的大头目,也都是屏息凝气的稍稍不敢有丝毫响动,更是让人有种格外神圣和肃穆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灰轻言从没有见过这种的场景,差点就惊讶的喊出声来了。 所幸这几年操持家计,也算是心性沉稳,才保持住了外表的平静。可若是靠近了看他,绝对能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控制不住心情激动。 既然是老道的徒弟,自然不能是没见过诊脉的。灰轻言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算克制住了心头的好奇,尽量表现出司空见惯来。 鹰愁涧上天王寨大当家的房间,其实也不过是木料和泥浆混搭在一起而成的建筑。窗户上面贴着纸,没有屋子里面的火盆照明,大约也是看不清楚的。 老道就坐在火盆的旁边,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荡漾出明暗交替的色彩。 他静静的闭着双眼,神情安详,一手搭在马大侉子的手腕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其余人更是不敢惊动他分毫,小心的守在旁边等待。房间里面非常安静,灰轻言觉得就算是掉下来一根针,怕是大家都能听到动静。 好半响,才看见老道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并从对方手腕上撤回了手指。 床边的几个人都想说话,可最终却没有一个说出来。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灰轻言都替他们着急。 你们倒是问问清楚,让我也搞明白一点当前是个什么状况呀!都这么沉默,我不是更迷糊吗? 哎呀,真是急死个人了! “那个……老神仙,俺们瓢把子还好吧?” 总算是有人忍不住开口了,灰轻言暗地里也是松了口气。顺便的,他早已竖起来了两个耳朵想要听清楚答案。 听到问话,旁边几个人也是满脸的紧张,很是期待的看着老道。 可老道却没有马上回话,反倒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才道:“这个先不急。给我说说,这几日里马大当家是个什么病情?” “哎呀,还能是什么样子?瓢把子这是枪伤,子弹虽然打穿了身子,可回来的路上因为着急赶路却是受了寒。等到坚持回来,就已经开始高烧了。” “我们寨子里面也有小郎中,还学过东洋人的医。他看了之后就说是什么术后感染什么的东西,听也听不懂。但是他说这除了砍掉大腿,根本就没得救了。” 灰轻言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位马大侉子受伤的地方有两处,分别是后背和大腿。全都是穿透性的枪伤,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陪同老道检查的时候就发现,背上的枪伤虽然还在渗血,但渗出来的血液都是鲜红的。 可是大腿上的枪伤不同。解开纱布就发现,伤口处已经出现了溃烂,明显那些伤处都有很严重的腐烂。 这个就怪吓人的! 只看了一眼,灰轻言就再也不愿意看第二眼了。 那伤口,看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老道稍稍沉吟片刻,这才皱眉道:“大家都是老相识,我就实话实说。马大当家这次的伤势很危险,即便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回来。” “啊?老神仙,您可别吓我们呀!这……你若是都撒了手,那大当家可就真没救了。” “贫道也不是万能的。方才切脉时我就发现,他这是如帛在水中,轻手相得,按之无有一。此乃濡脉,气血阴阳亏损,生化无源。这次的伤,已经动了命脉根基。” 濡脉不濡脉的,大家也都听不懂。 可老道的意思却是很明显,马大侉子这次估摸着要垮。 大伙儿自然是不想看见这种最坏结果出现,连连哀求不已。 老道没有保证必定能救,只让大家切莫过分期望:“……此间事,三分在人,七分在天。我只能尽人事,至于能不能救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