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齐冠洲要来子午不会费什么事情。
可依然拖延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里面,元麟一直无动于衷,将所有的事情看的很通透。
齐冠洲的幕僚也不知如何和武王次子打交道,只能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哪怕齐冠洲的将军府里从来都不缺好酒好肉。
第三日正午。
齐冠洲带着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将军府的大堂。
这位中年男人一席墨黑色的长衫,身材有些消瘦,个子不高,一头流云发。
他背负着一柄剑匣,剑匣乃是用万年的梧桐神木雕刻而成,散发出淡淡的梧桐香味,虽然很淡,经久不散。
元麟见状,说道:“这一位就是五绝堂的主人,廖寒星吧?”
来旧南越之前,元麟大概调查了一下五绝堂,知道廖寒星这一号人物。
也清楚,许多齐冠洲不好亲自去做的事情,都是廖寒星去做。
与其说齐冠洲是为了五绝堂的根本利益着想,还不如说是介于互相合作的上下属关系。
齐冠洲满脸惆怅的说道:“是的,我花费了很多功夫,才说动了廖堂主。”
廖寒星给人的感觉不卑不亢,有种平素枢机的感觉。
元麟对这样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也很羡慕齐冠洲,手底下可有这样的人为自己做事。
起码廖寒星绝对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每一件事都能做的很到位。
元麟有所耳闻,近些年来,旧南越残存的古老世家,都是廖寒星亲自出面去制衡,偶尔也会灭其满门。
这才有了齐冠洲在旧南越地界呼风唤雨的影响力。
廖寒星上前,双手呈上剑匣,说道:“子午在下给你,可需要二殿下一个承诺。”
元麟淡然道:“子午这柄剑,的确可以要来我的承诺,前辈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直说就好,只要我元麟能够做到。”
齐冠洲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子午是五绝堂的,不是齐冠洲的。
故此,元麟称呼了一声前辈。
也没有着急接过这剑匣,元麟在等着廖寒星的下文。
廖寒星正色道:“我有一个儿子,是一个读书人,大概后年,会去皇城那里考取功名。”
“我不知道我的儿子和其余的士子比较起来,会是如何。”
“可我的儿子出自于江湖,到时候难免会被各路衣冠士子看不起。”
“还希望二殿下可以在皇城里,给我的小儿子一些面子,招待一下。”
齐冠洲在一旁无动于衷,这件事廖寒星跟齐冠洲说过,齐冠洲也说过要给廖寒星帮忙。
若是旧南越出现了一个可以在大魏庙堂为官的才子,无论是对于齐冠洲,还是廖寒星,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军方而言,齐冠洲完全有能力为廖寒星的小儿子,谋取一份不错的职位,起码是个参将。
但齐冠洲也没有愚蠢到去培植党羽,武王麾下,每一位将军都是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
元麟伸出手,接过了剑匣,从容道:“我只能为你的儿子开路,至于你的儿子日后会不会连中三元,那就要看你儿子的本事了。”
“南越距离江南不是很远,届时很有许多士子进京赶考,考取功名,终归是大浪淘沙的事情。”
“希望你也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廖寒星微微点头,平静道:“若是我的儿子志大才疏,本事不够过硬,那是我儿子的事情,我廖寒星绝对不会怨恨二殿下。”
元麟道:“知晓。”
齐冠洲招呼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谈妥了,不妨大家坐下来吃一桌,好好聊聊。”
元麟摇头道:“不必了,我先去万象剑池,再去西蜀时间紧迫,来不及耽误了。”
齐冠洲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侄儿长大了,也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当叔叔的我,有些时候总觉得自己老了。”
元麟没有多余的回应,仅仅两字道:“告辞。”
旋即,便带着姜灵离开了将军府的大堂,庭院外面,有一头万里烟云照等着。
接着,万里烟云照震开双翼,御天而上,没过多久,便离开了九真郡的天空,前往万象剑池。
见到好侄儿走了之后,齐冠洲终于释放出来了怒气。
满脸不爽道:“三少爷还真是一个倒灶的少爷啊,让我们损失了子午,这柄剑本来是留给大殿下的,现在倒好,大殿下日后一旦成为世子,我们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道贺。”
吃了就走,就像是狗。
这是齐冠洲内心深处对元正的评价,不但像是一条狗,这条狗最后还给他反咬了一口。
范义在一旁安抚道:“二殿下的性子是冷淡了一些,直接了一些,看上去不太懂人情世故,实际上比谁都计算的清楚,子午于二殿下而言,终归是一个很大的人情。”
“以二殿下的为人,必然会记得这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