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上岸引起的巨大风潮和剧痛,在当地官府的安抚下,慢慢的开始恢复过来。至少在杭州府境内,知府曾永最近忙的事情,就是安抚被海盗侵扰过的百姓。
这一次海盗侵扰,也把封地在钱塘县的十皇子给吓得不轻。好在十皇子虽是封在了钱塘县,可王府都是设在钱塘县上。钱塘县县城距离海边有二十来里,海盗并没有深入到县城。
不过,海盗上岸这事儿,还是将他给吓了一跳。尽管他的王府有五百王府侍卫,却依然被吓得不轻。
在曾永带着杭州市舶司忙着安抚百姓的时候,赵悦却再次登上了杭州海商郑家的大门。
赵悦再次登门,郑家家主郑山河带着自己的儿子迎接了赵悦。
在郑家会客大厅里,郑山河让下人奉上了茶水,才恭敬的看着赵悦道:“今日赵大人登门,不知道有何指教?”
赵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问道:“郑员外对这一次海盗侵扰上岸,难道没有一点想法。”
郑山河脸色微变,有些不高兴起来,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悦笑了笑,看着对方。随机再次喝茶,一直等到对方有些不耐烦了,才接着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郑员外,侵扰上岸的这股海盗,可不是一般的海盗。现在这股海盗都有数千人马了,就长期盘踞在江南路通往南洋的商路航道上。郑家的船队长期来往于江南和南洋,这里面恐怕。。”
赵悦没说完,郑山河脸色很不好看,他盯着赵悦,好一会才平静的问道:“大人,话可不能乱说。那海盗盘踞在海上,这又和郑家有什么关系?郑家可是明明白白做人,清清白白的商人。莫非大人还认为郑家会和海盗有勾结不成?”
赵悦摆手,呵呵道:“这话我可没有说过哦。”
郑山河脸色一囧,只能强忍心中怒气,道:“大人,这玩笑可真不好笑的。”
“呵呵,员外误会本官的意思啦。”看着郑山河和他儿子的样子,赵悦再次摆手道。
“郑家当然不可能和海盗有什么牵连啦。只是现在这股海盗盘踞在外海上,又在通往南洋的航路上,这海盗要是不清除,以后恐怕江南和南洋之间的海洋航路和商贸,都要被这海盗给搅合了吧。”
郑山河儿子郑平波看着赵悦,冷声道:“大人和我们说这事想要表达什么?就算要剿灭和清除这些海盗,也是大人和朝廷的事儿吧?郑家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而已。”
赵悦笑了笑看着郑平波,问道:“现在听说郑家海贸的事儿,都是大公子在打理?”
郑平波不知道赵悦葫芦里卖什么药,倒也没隐瞒,道:“是又如何。”
赵悦咄咄逼人看着他,问道:“海盗在外面盘踞着,难道郑家的海贸,就不会受到影响?”
郑平波语气一凝,微微张嘴道:“这当然会受影响。所以还请大人早日请朝廷出兵围剿那些海盗。”
赵悦放下了茶杯,道:“好了,本官也不和你们废话。今日来,还是为了一件事来,那就是为了郑家在明州的造船厂。”
听着这话,郑山河和郑平波相视了一眼,父子眼神似乎飞快的交换了意见。最终还是郑山河道:“大人,如果你是为了造船厂的事来,还请回吧。郑家的造船厂,不可能变卖的。”
赵悦脸色阴沉了下来,道:“郑员外,市舶司要收购你的造船厂,也不一定就占了你的便宜。本官说了,这笔买卖,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老夫也说了,这船厂是郑家祖传基业,不可能变卖的。”郑山河也没有退让,还是坚持摇头道。
赵悦盯着对方,郑山河也比避让,就这样对视着。
许久之后,赵悦才笑着问道:“郑员外,你确定要这样做?”
郑山河脸色有些僵硬,要说和市舶司闹僵,和赵悦闹僵,这绝对不是郑山河想要看到的。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杭州市舶司只要还存在,那对于他们这些的海商家族来说,就是一道紧箍咒在旁。如果得罪赵悦和杭州市舶司太狠了,恐怕对于他们这些以海贸为基业的家族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之前杭州市舶司惩罚了他们一百多万贯钱,现在这口气郑家都还没有咽得下去。所以现在让郑家要和市舶司合作,郑家上下可真难以做出决定的。
此刻,赵悦再次提出要入股郑家的造船厂,尽管赵悦脸上带着笑,郑山河的态度,却没有以前那样坚定了。
郑山河的语气软化了不少,但还是坚持道:“大人,造船厂乃郑家祖业。”
“祖业也是可以变通的。”
赵悦起身,再次看向郑山河,语重心长道:“郑员外,机会给你们了。抓不抓得住,那是你们的问题了。”
说完,赵悦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赵悦离开的背影,郑山河脸色带着忧色。至于郑平波,则是气愤不平,恨恨道:“这算什么,威胁我们郑家吗?难道真以为我们郑家会怕了他们不成?”
郑山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思索赵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