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说了一圈,就相当于没说一样。
态度是表明要出兵征剿,但先把困难说了。尽管没有明言,却也表达了对征剿的不看好。
卢国公这番表态,倒是让在场不少朝廷大佬舒心了一口气。他们就怕卢国公说要坚持出兵围剿,那才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事。
元佑帝看着卢国公,很平静问道:“那爱卿的意思,这海盗,到底是剿还是不剿呢?”
卢国公连忙低头道:“当然是征剿的。只是茫茫大海去围剿海盗,就算朝廷要出兵,也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说到这里,卢国公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皇上,当年朝廷大军也曾围剿过朱权部的海盗。那一战,朝廷征集了数万水师,才堪堪围剿对方,最后甚至是逼迫对方招安才得以平定。此番朱权再次叛乱,又拥有了数千人马,困难确实很大。”
“有何困难?”元佑帝皱眉,在他看来,堂堂大周朝偌大的一个王朝帝国,只是要去围剿几千海盗,怎么整个朝堂上的人,都认为困难很大呢?
“回皇上,我大周朝军力一向都重北轻南,重陆地轻海洋。”
卢国公不得不再次站出来,开始解释道:“我大周朝尽管拥有百万大军,可真正能在海上作战的队伍,不多。目前就几支水师队伍,人数也不过是数万人马,而且还分布在大周朝整个沿海各地。”
大周朝能在水上作战的部队,确实不多。以前在北方,有登州水师,在江南有扬州和明州水师,在往南一些,还有泉州和广州水师。几只水师队伍,每支队伍的人马都在数千左右。不过,朱权带着登州水师大部分人马反叛,登州水师算是彻底完了。
现在能调动出海作战的水师部队,也不过驻扎在扬州、明州、泉州和广州这四支队伍。加起来的人马,也不过是数万而已。
伴随卢国公慢慢解说,元佑帝的眉头更皱起来了。大周朝军力还是可以的,不过数十万大军都驻扎在北方和西南的边境,另外就是汴京和江南。
说起来,江南也驻扎了十万大军,大军的大营就在扬州。元佑帝皱着眉头道:“扬州不驻扎着朝廷大军吗?派扬州的驻军出海围剿。”
“皇上,不可。”卢国公听到元佑帝居然想要调动扬州的禁军出海,连忙出来阻止道:“皇上,万万不可。水陆大军作战,有着明显不同。陆上大军要是没有经过训练和适应,要是去了船上,这战力就要减大半,士兵到时候不说作战了,恐怕连站稳都困难。”
卢国公还是有经验的,他是明白陆地和水上作战,根本是两回事。有时候有的士兵在陆地凶猛,可到了海上,在船上就可能变成病猫了。
原因很简单,很多人都会有晕船的行为。如果没有经过训练和适应,让长期在陆地上的士兵登船出海去作战,那战斗力绝对是大减的。
“何况,大军要出海,必须要先征集足够的船只。按臣的意见,没有三万训练有数可以在海上作战的大军,是很难剿灭这股海盗的。”
元佑帝听着卢国公的话,最终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这些海盗,还要不要围剿了?数千海盗,居然敢上岸侵扰,杀朕子民,掠朕子民财富!你们说,难道朝廷就这样要束手无策?”
“朕的江山,岂容这帮跳梁小丑在这里作乱!”
元佑帝说到最后,已经是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尽管不大,可听在众多臣子的心头上,却犹如千钧重锤,锤在了众人心上。
一时间,朝堂上没有人开口,人人都微微低着头,大殿里的气氛,显得凝重又压抑起来。
元佑帝扫视着众多臣子,最终还是看到卢国公,道:“一个月的时间,朕要听到这股海盗被剿灭的消息。”
这时候,王槐眼珠子一转,站出来道:“皇上,这海盗既然是在海上,又盘踞在江南路,对江南路肯定是影响最大的。杭州市舶司手里不是有一支可以出海的缉私队吗,不若就让杭州市舶司负责出海围剿这些海盗。”
“这市舶司,不也有缉私追盗,护海卫民的职责嘛。”
王槐这话一出,王安石和曾布等人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起来。就是卢国公听到王槐这话,也皱眉起来。
王安石首先站出来,看着王槐道:“王大人,你让市舶司去围剿海盗,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吧?”
王槐脸不红心不跳,看了一眼王安石缓缓道:“这怎么是开玩笑。那杭州市市舶司,不有一可以出海的缉私队吗?要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这支队伍已经扩编到了数千人马了。”
“就算是有数千人马,可让市舶司去围剿海盗,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吧?卢国公刚刚也说了,没有三万可以在海上作战的人马,想要围剿这海盗,根本不现实。”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这是刁难!朝廷有数十万大军,却需要市舶司那几千人马去围剿海盗,这不是刁难是什么?”
王安石和王槐,就在朝堂上直接争起来了。
龙椅上的元佑帝,听着两人的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