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看皇上没有深究商人比皇帝还要富有的话题,自然松了一口气。这话题,要是回得不好,可是要死人,甚至要灭族呐。
德公公小心翼翼再次道:“另外一件事,就是杭州市舶司收了这笔钱,和杭州府一起合股,弄了一个叫做杭州钱塘江码头公司,正在重建重修杭州城外的钱塘江码头。”
说到这里,德公公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皇上,发现对方神色没什么变化,才慢慢道:“据说,要修建这个码头,要投资五十万贯钱。”
五十万贯钱?元佑帝听到这个数据,神色总算变了一下。他豁然看着德公公,问道:“你是说,那赵悦的市舶司和杭州府一起投资,修建一个码头,就花五十万贯钱?”
德公公微微点头,摸不准皇帝的心思,只能实话道:“修建这个码头,据说杭州府出资十万贯,市舶司出资三十万贯,另外赵家自己单独出资十万贯。这些钱,都是按照比例分配,未来有了收益,也按照出资的股份比例分配。”
“收益?”元佑帝再次皱眉。
德公公连忙点头,道:“赵悦的奏章,是这样说的。”
元佑帝紧皱眉头,道:“把这道奏折找出来。”
德公公连忙应下,回到御书房后,德公公很快就在御书房的奏折堆里找出了元佑帝要看的那道赵悦写的关于市舶司和杭州府合股修建钱塘江码头,并合股成立钱塘江码头股份公司的奏章。
奏章差不多上千字,赵悦写的很详细,甚至还在奏章里面解释了一下“公司”这一词的含义。
足足看了好一会儿,元佑帝才合上了奏章,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佑帝才看着德公公,道:“小德子,你怎么看这事?赵悦这到底想要作什么?”
按元佑帝的想法,市舶司不就是征收一下税赋,巡检地方,就如泉州市舶司那样就好。可按照赵悦这样的“玩法”,就连他这皇帝,也看不透了啊。
需要修建那么大的码头吗?按赵悦的设想,那钱塘江码头未来可以停泊的船只,可真是宏大了。
五十万贯钱啊,就这样用来修筑码头,能回本?元佑帝对于赵悦那所谓的公司设想,码头可以回本的“大饼”,可是保持高度怀疑的。
德公公摇了摇头,道:“老奴也看不出赵大人的想法,不过码头修建好了,倒是可以方便船只停泊。”
“那可是五十万贯!”元佑帝哀叹了一声,一想到五十万贯就这样花出去了,作为一个帝国皇帝,此刻都有些心疼起来。
也不怪他这个帝国皇帝不大气,实在是大周朝的财政状况,太烂了。尽管每年财赋收入似乎都在增加,每年财赋收入都超过七八千万贯了。可花钱的地方,却增加更快。每年的财政赤字,都看得人触目惊心。
五十万贯钱,都足够朝廷重修一次汴京城城外数十里的黄河河道了。修黄河,那可是一件大工程。要知道,黄河河道的河床,现在是越来越高,每年清淤和修筑河道的成本,都在增加。
之前他是答应了赵悦,赵悦去杭州市舶司的第一年,朝廷都不会向杭州市舶司要钱。只要赵悦保证三年后,市舶司一年贡献的税赋不低于三百万贯,三年不低于一千万贯钱,他就任凭赵悦折腾了。
现在好了,派赵悦去杭州,似乎真没有错。很轻松弄到了一百多万贯钱,谁想到,赵悦为了修筑一个码头,都敢花费五十万贯。
想到这里,元佑帝就明白了。赵悦不仅是一个能挣钱的主,还是一个能花钱的主呢。可惜,话已经放出去,此刻他就算想要从杭州市舶司搂钱,暂时都不可能。
德公公对元佑帝的话,也深以为然。听到赵悦为了修筑一个码头,都舍得投五十万贯钱出去,可真让德公公有些敬佩这种气魄。这种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啊。就算是朝廷上,用超过五十万贯钱,朝廷的大佬们都要斟酌争吵呢。赵悦倒好,大手一挥,就这样花了。
只是这种事情上,他一般都不可能表态。
元佑帝哀叹了一句,倒也没有在深究赵悦在杭州的“乱来”。反正这一年,任凭赵悦随意折腾,只要明年能开始给朝廷贡献钱粮,他也懒得深究赵悦随意花钱了。
他回过神来,再次问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什么事?”
德公公刚刚说了有三件事,花钱这算是第二件事。
德公公连忙道:“皇上,还有一件事,是赵悦用密折传来的,老奴没有看。”
听到是用密折形式传来,元佑帝神色倒是认真了许多。一般的官员,给皇帝上奏折,都是明折。明折也就是说这种奏章一般先是交给政事堂,由政事堂先过目,了解情况,才会递给皇帝。
这种奏折,一般都是明面上的各种政令或相关事项的请奏和陈诉,如果政事堂可以解决的,一般都不会再递给皇帝。除非必须要皇帝决断的事,才可能汇报给皇帝批奏。
至于密折呢,顾名思义,就是绕过政事堂,直接送抵皇帝面前的奏折了。大周朝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