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悦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扣船事件的时候,郑家、魏家和周家就先展开了行动。
郑家在贿赂赵悦不成,很快把这事儿就周家、魏家通了气。周家、魏家,自然也是坐不住了。其实,就算郑家不主动展开贿赂行动,他们也坐不住的。
现在正是前往高丽、东瀛海贸最好的时节,真要被赵悦扣押不放,错过了最好的季风时节,那他们这数十万贯的货物,可就打水漂了。
五艘船,三十来万贯货物,三家基本上各占三分之。十万贯钱对于他们这些豪族来说,看似不多,也不算少了。重要的是,这些货物出去一趟,就可能翻倍的赚回来,这笔钱,谁都不可能放手。
听到赵悦不吃软,周家、魏家,自然展开了自己的手段。
首先,就是杭州府州府衙门里面,不少人和曾永求情,希望曾永出面,和赵悦讲情,帮忙通融。这些人一出面,就连曾永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杭州府衙门,除了曾永这个知府老爷外,还有很多官员的。知府下面,便是杭州府同知和通判。同知说白了,就是知府的副手,相当于副知府了,通判在州府衙门的权力位列第三。
换而言之,州府的权力,应该属于三驾马车。即知府、同知、通判。同知和通判分掌粮盐督捕,财赋征收,江海防务,河工水利,清军理事,抚绥民夷诸要职。知府呢,则属于统筹这两人工作的上司。
除了这两位重要的地方官员外,诸如知府衙门各房各司职的人员,也不少,包括城防的厢军统领,还有地方学府教授这些,零零散散,一个知府衙门下面,官吏加起来也得数十人。
这些官员,或多或少,都要和地方豪族有着关联。就如杭州知州,尽管不信魏,却实实在在属于魏家这边的人,属于魏家在杭州城的代言人之一。而杭州通判,背后则是周家在支持。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杭州府衙门下面的其他各房司职,或多或少都和这两家有一些牵连。所以,在这两家一发动后,杭州府衙门都像是热锅的沸水。
曾永的书房,也差不多被这些人给踏废了。先是杭州府知州过来和曾永求情,知州刚走,通判又来了。
通判走了没有多久,杭州府衙门下面的各个房的头领,包括杭州府守城的将领,也来了。就连杭州府当地名望的乡老和德高望重的官绅,都和曾永念叨起来。
念叨的事情,自然是希望曾永出面,希望市舶司这边高抬贵手,放掉扣押的几艘海船。
说来也奇怪,这些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和赵悦这边求情,无一例外都是先在曾永这边说,首先就给曾永这边施加压力了。
一个人来,两个人来,曾永都还能顶得住。就算是他手下的同知和通判,他都可以强硬表态,不会干涉市舶司的事情。可是,当自己手下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一遍,曾永就无法淡定了。
杭州府衙门下面的数十个手下,都先后来求情,就算曾永在强硬,也不可能真和自己手下这帮人对着干啊。真要是不理睬这些人的诉求,那曾永这个杭州知府,恐怕也得做到头了。手下都没有支撑他,难道他打算做一个光杆司令不成?
不仅是杭州府衙门的手下,过了两日,杭州府治下的钱塘县、余杭县等几个县的县令们,都先后跑来了州府衙门,和曾永求情起来。
一时间,就郑、魏、周这三家,就差不多把整个杭州府的当地官府力量发动起来。这些力量,尽管没有第一时间给市舶司施加压力,可却把曾永这个杭州府知府给夹在了火上了。
不得已,曾永风风火火,将赵悦再次找来了。他不得不找,不找的话,他自己都顶不住了。
因为,他的杭州府衙门,都快要罢工了。他那帮手下,这几日都开始磨洋工,就算对他还毕恭毕敬,可做事拖拖拉拉,他这知府老爷,都要成为整个知府最大的光杆司令了。
在曾永的书房里,听着曾永说着这些话,赵悦面沉如水。他没有想到,郑、魏、周三家居然首先给曾永这边施加压力了。
听着曾永絮絮叨叨的话,他叹了一口气,道:“叔父,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难处,也知道你的压力了。”
曾永停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显然,说得他自己都口渴了。喝了茶水,他才看着赵悦道:“赵悦,这事儿,你能大事化小,就尽快处理吧。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尽快给一个章程出来。”
说到这里,曾永也苦笑起来,叹气道:“不是叔父不支持你,实在是,这江南地区的情况,真和汴京不一样啊。要不是因为你弄出来的这事儿,叔父都还看不出这江南士族门阀对这片区域的影响力会有那么大。”
这一次,曾永确实是看到了江南的这些士族门阀对江南这片区域的影响力了。就几个杭州本府的家族,居然会影响整个杭州府官场。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杭州府根本就不是他曾永可以说了算的。他想要掌控整个杭州府,没有当地的士族门阀支持,估计就只能做一个光杆司令,待上几年,最终灰溜溜的离开。
这是事实,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