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迷茫问道:
“你怎么跟来了?”
赵羲辞驭马靠近她,淡淡回答:“自鬼僧大闹樊楼后,楼兰便是众矢之的,危险万分,我不放心你。”
宋子衿立即冷了剪水眸,“此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赶紧回去好生准备婚事吧!”
话落,宋子衿重重放下帘子,将他的身影隔在外面。赵羲辞不禁浅笑,被她这样对待也不气恼,看来某人的醋坛子打翻后,需要他好生收拾了。
宋子衿气鼓着小脸缩在马车角落里,韩问见状,心下了然是公子来了,可外面如此寒冷,自家公子大病初愈,如何能再受风寒。
“子衿,可是公子来了?我就知道他放心不下你……”韩问眉开眼笑说着,但看着宋子衿脸色愈发沉了,不禁噤了声。
“我不介意你出去陪着他。”她一字一顿说着,韩问心下一惊,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了。菲儿见她脸色不佳,于是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宋子衿反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禁开口道:
“这么久了,都没听过菲儿你的故事,给我讲讲吧。”
赶紧来一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移向马车窗帘那边,那外边有一白衣男子……
菲儿微微点头,韩问则是一脸懒洋洋地望着她,菲儿比划道:
“我父母都是楼兰人,小时候楼兰没有这么破旧,来往人群很多,商贾也多。后来发生了战事,我父亲被乱刀砍死,母亲带着我逃到楼兰边境,她说我原本有一个哥哥,只是当时算命先生说哥哥命不好,留在家里必有大乱,于是便将他送给别人了。母亲给我一个发黑的火莲果,让我去楼兰的圣堂里寻找哥哥,求他庇佑。逃亡的路上,我母亲也死了……”
比划到这里,菲儿神情沮丧,宋子衿立即后悔了,她不该让菲儿说出自己这么残忍的回忆。她一脸愧疚道:
“对不起菲儿,我……”
“没关系。”菲儿安慰她,眼中带泪,嘴上却勾起笑意,“子衿是第一个愿意听我的过去的人,我愿意说给你听。”
宋子衿咬着下唇,红着眼眶点头。
“我去了圣堂,却并没有找到哥哥,一个和尚看到我那颗发黑的火莲果之后,告诉我说我哥哥早就离开了圣堂,不知所踪。那个和尚收留了我,之后大大小小又发生了战争,在食物和水贫乏的时候,那个和尚每天煮火莲果给我吃,当时已经没有别的食物了,我就每天跟他一起摘火莲果,带到破庙里作煮食。”
韩问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禁厉声道:
“你不知道火莲果有毒吗?那和尚没安好心,你也跟着犯傻。”
菲儿立即否认,“不是这样的!那个和尚告诉我,成熟的火莲果是没有毒的。我之所以面容尽毁,嗓音变哑,是因为有一次我俩被官兵抓走了,那官兵不将我们当人看,成日对我们打骂,有天一个士兵为了找乐子,将我送进了装有猛虎的笼子里,声音是那个时候太害怕喊哑的……和尚拼死救我出去,后来在逃亡的路上,他独自一人引走了追兵,我们就这样走散了。在逃回边境的路上没有吃食,只有那些青青的未熟的火莲果,我便将那些毒果作为吃食,所以导致面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自那以后我就独自一人在楼兰边境生活着,有时会遇到来往的商贩,他们为了讨水喝会送我一些中原的礼物,有些好心人知道我体内余毒,所以送了些许药材,我便就此活了下去。”
“只是,”她接着比划,“火莲果的毒有瘾,需以毒止毒,它不会致死,却能让人对它产生依赖,所以我每个月都会吃一次火莲果来抑制毒性。”
宋子衿心里一凉,这跟现代的毒品何其相似啊,危害健康,损害身体。她安慰菲儿道:
“没事的,菲儿,如今有简老在,他是用毒的神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还有这个韩问,虽然医术差了些,但还勉强能照顾人。”
韩问立马就不高兴了,“我医术怎么差了?像我这样的神医也是少见的好吧。再说了,火莲果的毒我也不是解不了,虽然我现在毫无头绪,但我一定能解她的毒!”
菲儿眼中含泪,比划道:“多谢韩公子。”
见菲儿看韩问的目光都不一样,宋子衿不禁心里暗笑,如今看来菲儿跟韩问还是挺配的啊。
马车行驶到了郊外的客栈里,天色不早了,他们需要歇脚,给马匹喂些饲料,明日好继续赶路。一下马车,便见到赵羲辞笔直地站在一侧,宋子衿先是一愣,随即冷冷略过他,走进了客栈。
韩问立即作揖,“公子。”
赵羲辞淡淡嗯了一声,“她手腕上的伤可有好些?”
韩问心中一痛,宋子衿被鬼僧吊在樊楼顶一夜,手腕的肌肤都破皮渗血了。那日赵羲辞叫走宋子衿说话,韩问以为他会给宋姑娘处理伤口,直到简老给宋姑娘上药的时候,韩问看到了手臂上那深深的伤痕,他便明白了。
赵羲辞不敢看她手臂上的伤口,那是宋子衿血祭莲根时留下的,是她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