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子衿换上一身蓝色便服,陆婉婉特地给她编了简约端庄的发髻,长发及腰,两根麻花辫自耳后自然垂落至胸前。宋子衿不是古典的标准美人,但盈盈剪水眸,巧鼻子与粉色樱唇,脸漾起笑意时颊边浮现两个梨涡,甚是机灵可爱。
子书先生选了苏扬清,沈云松,梁楚远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学子参加妙笔文会,起初各位先生之间略有争议,尤其是苏先生。在他们动身之前,苏先生甚至厉声指责子书先生:
“梁楚远不学无术荒废学业已久,此番前去只会让书院被下人耻笑,何况沈云松嗜酒如命,若是在妙笔文会里酒后口出狂言,你如何承担此重责?书院人才济济,可你偏偏选中了他们!”
子书先生被如此指责倒也不气恼,道:
“我们这一辈人都老了,给学子一个展现的机会,有何不可?你可别忘了,梁楚远当初可是你最得意的学生啊,他的能力不在赵羲辞之下,可如今他自甘堕落,你作为师长难辞其咎。”
苏先生铁青着脸,沉默半晌,随即冷笑道:
“当初我将全部精力投在他身上,我自知他赋异禀,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但道不破的是人心,谁知他会被妖女蛊惑?我最看重的学生竟是如此回报我!”
“正是如此,我便更要给他出人头地的机会,梁家如今墙倒众人推,我不多你也知道。齐大人给你施压让你将他逐出书院,但离了书院,他又该何去何从?”
苏先生缓了脸色,随即问:
“那沈云松,你作何解释?”
子书先生微微皱眉,他抬手抚了抚胡须,道:
“我也想知道,沈云松到底有何目的。”
至于苏扬清,苏先生并未谈及,子书先生也未曾多问。
一切准备就绪,子书先生正欲出发时,却见宋子衿疾步走来,他不禁疑惑问:
“你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去上早课!”
宋子衿摇头,她凑到子书先生面前,“早课多没意思啊,比不上你们妙笔文会热闹,子书先生你就带我去吧。”
眼角余光瞥见苏扬清正朝着这边看,宋子衿回给她一个肯定的目光。这苏扬清如此费尽心思,想必是早有准备的,她倒要看看苏扬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妙笔文会人多眼杂,我无暇顾及你,你去了之后便跟紧学院的人群,切莫走丢了。”子书先生嘱咐道。
宋子衿乖巧地点头,便随他们去了。
书院早课间,上官铭鹰眸扫向左侧,左边课桌上空空如也,宋子衿没来上早课,赵羲辞亦然。铜铃的阵阵清鸣结束了晨间的学习,众人纷纷离开课堂,上官铭起身,余光瞥见宋子衿课桌下被揉成一团的画纸。
他倾身将画纸拾起,慢慢在桌上铺开,待看清纸上内容后,平静的鹰眸里瞬间掀起狂风巨浪。他认得宋子衿作画的手法,可她竟画了赵羲辞!被揉皱的画纸上依稀可见赵羲辞明朗的眉目,上官铭胸间涌起难以名状的怒火,抬手将画纸撕碎。
子衿,你可知赵羲辞的真正目的?
点着熏香的房内,赵羲辞一袭白衣,手执书卷细细品读,桌边碗内的药早已凉透,毫无喝过的痕迹。
韩问推门进来便见此场景,他抬眸看着被搁置在一旁的汤药,不禁道:
“公子近日蛊毒发作频繁,若不及时服药,恐有性命之忧。”
赵羲辞沉默,不发一语,但手执古书的四指却渐渐收紧,他淡淡开口:
“你下去吧。”
公子今日似是心情不佳,韩问望着他的神色暗自忖度。临走前,他轻声禀告:
“听宋姑娘跟随子书先生去了妙笔文会,韩问告退。”
公子今日沉默得紧,他的心思韩问自是琢磨不透的,不过一向对文会毫无兴致的宋姑娘为何突然就动身去文会了?
罢了罢了,这两个人,他是真搞不懂,韩问微微叹气,径自琢磨药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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