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传便愈加像真的。
别人看到都是热闹。姜之是实打实地担忧,可他几次去太子府求见弟弟,都被人传话说弟弟感染了风寒,太子吩咐要好生将养,不必见客。
若不是大齐的太子府,姜之都想生生闯进去了!
最后无奈,他昨日甚至拦住了太子的车马。
储君的车马岂是寻常人能拦的?当时跟车的侍卫想要立时拿下他。
一向冷面的太子倒是随和,只对他讲,车马跑得急,他这般贸贸然跑出来,若是被撞岂不是要受伤?至于他的弟弟,只是在府养病,他总归能见到的。
说完这些后,太子也不多言,便吩咐车马扬长而去了。
几次找寻未果,姜之心急如焚,日夜寝食难安,嘴边生生长出了一圈的水泡。
今日其他质子们见了姜之,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公子姜,几日未见,怎么嘴边生火成这样?”
这些质子们不乏踩高就低之辈,眼见这波国国弱,而这小质子又触了太子霉头,翻身无望,登时有些幸灾乐祸,立意要戏耍一下这姜之。
姜之却是习惯了这些人的明嘲暗讽,只也不想跟这些人相聚,从礼部出来,便想返回自己的府宅。
可是有几个人却不依不饶,只拉着姜之,言及前几次宴饮他也参加,这次轮到他做东,却赶着回府是何道理?
姜之原本心内就郁烦,被人这么拉扯更是郁闷,便伸手拨开众人,却一不小心拨到了宋国质子的脸,
那宋国的质子名唤蔡永,平时便是质子里跋扈的一个,现在被姜之拨了脸,更是不依不饶,只带着自己的侍从,涌上去打姜之。
跟在姜之身后的白英一看急了,连忙伸出手臂要保护公子,奈何她不像妹妹跟父亲习武,哪里能逃开这些男人的拳脚。
就在二人被围殴之际,突然蔡永被人拽着脖领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其余的人也纷纷被摔在地上啪啪作响。
众人抬眼一看,吓得浑身一哆嗦,只见一个面色青紫的母夜叉浓眉瞪眼立在那,单手拎鸡仔一样将蔡永提起,恶狠狠道:“你哪只手打的我家大公子?”
那蔡永被拎提了衣领,也是喘不过气来,只拼命挣扎,喘着粗气道:“哪里来的疯婆娘!你可知我是谁!”
“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侯巡街。你一个蔡国质子,有何底气在洛安城里大呼小叫?”就在这时,一旁华贵的马车上下来一位翩翩少年,傲然说道。
只见那少年身着月白儒衫,外罩白色貂毛大氅,头顶白玉制成的高冠,一块通透的玉镶嵌在玉冠之上显得贵气逼人。而她的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环簇,俨然是富贵王侯的派头。
这不正是失踪了多日的公子小姜吗?
原先认定他已经死了的众人不由得有些傻眼,疑心是白日见到了鬼。
可是姜之看到了妹妹,却是喜极而泣,顾不得满身伤痛,扑过去抱住了妹妹,那眼泪便忍不住流将出来。
姜秀润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再看到哥哥满身是伤的一天。
前世里,他阻拦秦诏的车马,被那人打了半死。她是向秦诏低头,表示顺从才换得去见哥哥的机会,当时看着哥哥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满心悲愤,却无力扭转兄妹二人浮萍般的命运。
昨日,她才听闻太子提及,哥哥又去拦了太子的车马。
人都道她这样的兄长无用,可是对姜秀润而言,这哥哥却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重视的。也唯一值得守护的人。
兄妹二人在逆境里互相扶持,相依为命的情谊,也只有他二人才知。
今日太子放话,准她出府去见哥哥,她便来到这礼部来堵哥哥,没想到竟然遇到兄长被人欺负的情景。
一个小小的宋国质子也敢嚣张成这样?姜秀润冷脸发话道:“给我打!留口气就行!”
这几日跟在凤离梧的身边,姜秀润旁的没有学会,这种发狠的冷厉倒是学了五六成。
这次不用浅儿动手,那王府的侍卫便先过去,几下便将蔡永打翻在地。
眼看这那蔡永被打得鼻子窜血,其他与他相熟的质子们看不过去了,纷纷走过来道:“公子小姜,哪里有你这般得理不饶人?那公子蔡快要被你打死了,看你惹起两国的纷争可如何是好?”
姜秀润将头高高翘起,将那狗仗人势的小人模样学得十足,傲慢道:“方才公子蔡打我的兄长,不见有所顾忌,更不见诸位来劝,怎么我这才打两下,就引起了两国纷争?”
众人一时词穷,这时又有人道:“波国岂能与蔡国相提并论?只怕你的父王见了蔡国的君王也要认兄长恭维着呢!”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只因为前年的诸王会盟时,那波国的国君实在是谄媚嘴脸十足,到处逢迎强国,还要强认亲戚,也着实叫人看不起。
姜秀润也心知他们这是在嘲讽父王的行事叫人齿冷,面上却是坦然。
如今身在洛安一时走脱不得,他们兄弟的脸面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