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丽珠的事情,在胤祚入宫以后,并没有对德妃等人提起。时局,正如所有人想象中的一样,是带着几分未知的担忧的。
胤祚在与众人用膳的过程当中,也观察过一下康熙爷的神色。
康熙爷的病情好转,虽然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几分憔悴,但精气神却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了。
只是,不管是荣宪的归来,还是胤祚的归来。康熙爷脸上即使是多了些笑容,但他那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过。
难道…
那些暗地里发生的事情,康熙爷自己也是知道的?痛心于自己和太子之间父子情分已经断了的同时,也对赫舍里家族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厌恶。
胤祚想到这里,觉得睿智如康熙爷这样的人,多半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也应该,有了他的部署。
破釜沉舟,也并非这么一回的事情了。
那日晚宴结束以后,胤祚就又再次来到了雍郡王府里。胤祚与胤禛议事一直议到了人定时分,佟佳习梨只知道胤禛回到屋子里头的时候,她已经睡完一个囫囵觉醒了过来了。
临近七月的京城,空气已经多了几分压抑和沉闷。
燥热得久了,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被热空气给蒸腾着,让人有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
佟佳习梨从马车上下去时,只觉得自己从一个舒适宜人春暖花开的地方,回到了京城这个大火炉的怀抱中。
采薇立刻拿了伞过来帮着佟佳习梨打上,说道:“福晋,这天气也实在是太热了些。才六月呢,就要将人给烤化了。”
“比起去岁,今年是要热了些。”
佟佳习梨单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此时有孕已经接近三个月了。细看时,已经能够稍稍瞧见一些隆起。
只是佟佳习梨穿了宽松的衣裳,旁人并不能瞧出来。
“还好咱们福晋每次入宫,都能直接坐轿子到这承乾宫的门口来。像别人那样走一段路,那可不行。”
采薇一面笑着说着,就与佟佳习梨一块儿进了承乾宫的宫门。
“奴婢见过福晋。皇后娘娘苦夏,这会儿正在正殿里头提不起精神呢,嚷嚷着要多搬些冰块进去。”
冬云姑姑,估摸着佟佳习梨过来的时辰,此时正好在外头候着佟佳习梨,见到佟佳习梨来了,就不免多了几句埋怨。
“福晋来了可就好了,能帮着奴婢劝说皇后娘娘几句了呢。”
佟佳习梨一听这话,便知道现在皇后的精神必然很好。从前,她也是这般使着小性子,磋磨冬云的。
“姑姑陪伴在皇额娘身边多年,还能不知道皇额娘的性子么?”
佟佳习梨笑了笑,说道:“有些事呀,冬云姑姑您也可以歇一歇了。”
冬云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奴婢就喜欢待在这承乾宫里头。早些年的时候,皇后娘娘还问奴婢要不要出宫荣养呢。”
“这天大地大,奴婢孑然一身,还不如陪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呢。”
冬云身世凄苦,家中只有她一个人。出宫以后,怕是日子也会十分寂寥。她与皇后感情极好,留下其实也算小半个主子。
这承乾宫里,也无人敢对她不敬。留下,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说话之间,佟佳习梨已经随着冬云到了承乾宫的正殿里头了。佟佳习梨一进去,果然就瞧见皇后正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手上似乎是捧着一本话本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皇后不喜政事,心中只装着康熙爷一人。佟家的那些事她懒得管,都是佟佳习梨在帮衬照映着。
含饴弄孙,才是皇后最大的乐趣。
“习梨你来了?”
皇后瞧见佟佳习梨一进来,整个人瞬间就来了兴致,嘟囔道:“最近也实在是烦闷了。等这阵子过了,能请戏班子入宫就好了。”
这些日子局势复杂,皇后也知道。佟佳习梨有孕,又不能时常出宫。康熙爷、胤禛各个都忙得脚不沾地,皇后却好似一个闲人一般,日子确实是无聊了一些。
“皇额娘暂且忍耐一二。”
佟佳习梨道:“昨日我听胤禛说起,怕是就在这几日了。到时候情况未明,皇额娘在这承乾宫里头,可得万万要保全自身才好。”
赫舍里家那些疯子,也不知道要做出些什么事情。这承乾宫里即使是有着佟家和胤禛安排的人,佟佳习梨还是多少会担心一些的。
“你放心,我都知道。”
皇后冷哼一声,说道:“赫舍里家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皇上治理多年,早就不是当初刚刚登基时候的样子了。”
“还沉浸在过去做着美梦,企图用着过去的那一套来对付皇上呢。”
说起康熙爷,皇后脸上明显是多了几分自豪的。说完以后,又对佟佳习梨道:“你和胤禛,也要万万小心。”
佟佳习梨点点头,刚要说话,皇后就又问佟佳习梨道:“是不是要有三个月了?仔细看看,似乎能看出些隆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