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往绍兴的路上,佟佳习梨手里拿着两个泥人,看个不停。 泥人,是前几日中午佟佳习梨命人去老爷爷那里拿的。仅仅凭借着这么一面之缘,老爷爷就能够将泥人给捏得与佟佳习梨和胤禛有七八分的神韵相似。 最重要的还是,这两个泥人是手牵着手的。 佟佳习梨看得欢喜。即使是在马车上头,也丝毫不舍得将手里的泥人给放下。 一路颠簸,皇后小憩了一阵睁开眼睛,就见着佟佳习梨背对着她坐着,似乎正在傻乎乎地笑着。 “笑什么呢?” 皇后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就见佟佳习梨十分惊醒地,就将手里的东西给偷偷藏了起来。 “姑姑,没什么。” 她这个泥人…还是不让别人看见比较好吧? 万一,被笑话了可就不好啦。 “你这孩子。”皇后嗔怪一声,却也没多问。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才道:“看着这天,快要下雨了呢。” 从京城出来一个多月,眼下已是四月中旬。春雨总是细细绵绵的,到了这江南来更是显得柔情。 今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遮天蔽日,瞧着就是像要下雨的。 “都说江南水乡,这雨水自然是多的。”佟佳习梨道:“今个儿听说能到绍兴落脚,便是咱们这回南巡的最后一处了呢。” 绍兴呀,佟佳习梨曾经在书里看过的。 浓浓的江南水乡的感觉,小桥流水。 “是啊。”皇后似乎也有所感慨,说道:“绍兴,是最后一站了呢。” 佟佳习梨眼眸微垂,知道皇后心中伤感,不知是否有下次南巡的机会,索性捡了些最近的趣事给皇后听。 如此一来,皇后的眉眼才算舒缓。 临近午时,马车逐渐停下。伙夫搭了灶炉准备膳食,胤禛骑着马便从前头过来了皇后这边儿。 “习梨?皇额娘在里头么?” 英姿飒爽的少年一下子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三两下就到了佟佳习梨的跟前。 “姑姑身子不好,舟车劳顿。”佟佳习梨道:“之前醒了一会儿,后来又睡下了呢。” “有你照顾皇额娘,我才放心。”胤禛瞧了一眼皇后的车轿,这才偷偷拉了佟佳习梨到没人的树下,二人席地而坐。 树林幽深处,许是因为即将下雨的缘故,鸟儿的啼叫声也少了许多。 二人便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块儿。即使是什么都不说,似乎也能够感受到此刻彼此心中的那一份安宁。 傍晚时分,随着周遭逐渐热闹起来,众人便知晓已经是靠近绍兴了。 镜湖之畔的院落当中,收拾停当以后,佟佳习梨才领着桃夭和采薇从院子中走了出去,到了湖畔吹着淡淡的微风。 “咱们这一路走来,可不都看这些山山水水了么?”桃夭看着眼前的镜湖,说道:“从大明湖,到瘦西湖,然后是西湖。如今,这又到了镜湖。” “湖边景色看着都差不多,奴婢可都乏味了呢。” 微风吹在脸上,痒痒的。一丝鬓发随着微风飘扬着,只觉得身心都是十分舒爽的。 镜湖的风景算是秀美,与大明湖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差的。 “佟格格好兴致呀。” … 不知何时,荣宪公主、端静公主与恪靖公主又走到了一处,也正在镜湖的湖畔边上游览着这镜湖的美景。 佟佳习梨听见这有些尖锐和高调的声音,忍不住就蹙眉看了过去。 果然,说话之人正是恪靖公主。 荣妃与宜妃皆是随扈,这三位公主自然也都结伴而行地出来了。 荣宪与端静皆是朝着佟佳习梨服了服身以示见礼,倒是恪靖公主撇了撇嘴,丝毫不为所动仍是站在那儿。 “眼看着快要晚膳了,臣女也该回去了。” 佟佳习梨懒得见恪靖这模样,索性服了服身也要离开。 恪靖虽未走上来拦住佟佳习梨,可却扬了声音道:“你说,这佟格格究竟是会成咱们的二嫂还是四嫂呢?” “说来这本事也是厉害,竟然连二哥都对她青睐有加。” … 荣宪公主闻言脸色大变,忙就拽了拽身边的恪靖。 恪靖自然丝毫不理会,仍是继续道:“只可惜,太子妃不是那么好当,怕是这四福晋也不成了呢…” 戳人痛处。 恪靖长这么大别的不会,可这一项本事却是学得十足的。 许是没有亲额娘教养的缘故。恪靖自养在宜妃膝下,也唯有如此这般才能引起宜妃的注意,活得有存在感一些。 “你说什么呢你!” 桃夭第一个不服气,转过身几乎是要暴起了。 采薇一把拉着桃夭时,佟佳习梨也转过身,平淡地看着恪靖。 平淡无波的眼神,不知何故竟是就让恪靖的心中升起了一抹畏惧来。恪靖往后缩了缩,底气也低了几分。 “你想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纵容底下的奴才放肆不成?” 恪靖仍是叫嚣着,努力地让自己平复下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喧哗宛如泼妇的,相信我不说,恪靖公主您也知道是谁了。” “您大可不必用我来给您自己找存在感。在这宫里,一个人能有几斤几两,看得可不是这些。” 佟佳习梨懒得多费口舌,却转过头看向荣宪公主,又道:“上一回,我曾与荣宪公主您说过的,希望您能记得。” 有恪靖这么一个“朋友”在身侧,怕是迟早为自己招来祸端。 纵使是荣宪在众位公主当中一直维持着长姐的模样,可扶不上墙的烂泥,到底还是不要去扶比较好。 省得… 弄得自己也是一身的污泥。 “好了恪靖!” 荣宪终于也恼了,甩开了恪靖的胳膊,就道:“你再这样口不择言,母妃和宜娘娘那儿我也不能再帮你瞒着了。” “是啊恪靖姐姐。” 端静也拉了拉恪靖的胳膊,胆怯道:“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