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山穷水尽之后,而不是在两军冲杀之时。
“丢人!”
耶律洪基目视那个年轻文官,“李钰你去,马上去!”
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年轻文官拱手,然后催马而去。
既然无法选择,那么就选择尊严吧。
他一路向前,等到了离城数百步时,一群辽军正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叫骂。
“畜生,有本事就出来厮杀,这样羞辱人算是什么本事?”
“不要脸!”
“等大辽打破雁门关,定然要弄死你们!”
“……”
此刻的雁门关城头,那个被俘的辽将耶律虎赤身果体的被绑在那里,而且还是个大字。
一个宋军在用毛刷刷他的肌肤,大抵是太痒了,耶律虎不住的大笑着,渐渐的大笑就变成了惨叫和求饶。
大辽的将领何曾这般受辱过?看到这样的场景,连李钰都骂道:“畜生!”
他一路策马过去,边行边喊道:“某是来传话的,某是来传话的……”
稍后城上放下个吊篮,李钰被吊了上去,见到了包拯和沈安。
“沈安在朔州纵火!”
李钰怒道:“这是谁的交代?宋皇吗?若是如此,大辽将会给予自己的答复……大军南下之时,你等切莫要后悔!”
包拯默然,沈安默然。
两人都在喝茶。
李钰以为他们是觉得理亏了,就越发的生气:“那个屋子就是大辽皇帝陛下的寝宫……点燃了那里,这是想干什么?”
他觉得包拯是名臣,自然不会撒谎和抵赖,所以说的很是气宇轩昂。
包拯抬头,说道:“全是污蔑!”
什么?
李钰怒道:“那火是谁点的?谁?”
包拯淡淡的道:“谁知道?兴许是贵国的皇太叔的同党也说不定。”
妙啊!
沈安一直在想用什么来搪塞,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
可包拯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贵国皇太叔的同党,直接就完美的堵住了辽人的口。
他不禁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包拯。
包拯看了他一眼:小子,你还年轻,学着点。
李钰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顿时就被恶心到了,“宋人破坏辽宋友谊,此后大辽的任何反击都不为过!澶渊之盟……兴许明日就不作数了!”
咱们的盟约随时都能撕毁,你们可怕了吗?
“莫要栽赃给大宋。”包拯义正言辞的道:“宋辽交好多年,一直不起兵戈,可在府州,你们连重骑都出动了,那是想干什么?”
沈安补刀道:“大宋皇子出行雄州,辽人出动一万余骑截杀,敢问这是为何?盟约可有这样的规矩?若是没有,那盟约何用?”
包拯赞许的道:“正是此理,你等一面高喊友谊,一面暗中下黑手,这是哪门子的友谊?”
李钰很想抵赖,可府州和雄州的京观依旧在。
“那又如何?”
这是不要脸了。
正如同是后世的某个警察国家,当自己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儿被揭穿后,他们就是这种态度。
——那又怎么样?你们有本事就来打哥,没本事就别哔哔!
这便是霸权!
辽国目前拥有这个霸权。
这一刻李钰只觉得胸中一畅,那种骄傲的感觉让他对耶律洪基的奢靡少了些反感。
“救命……”
此刻他们都在城头,刚才黄春出于礼貌,就停止了对耶律虎用刑,可看到李钰嘚瑟后,他就用刷子在耶律虎的咯吱窝里刷了几下,顿时就引来一阵求饶。
李钰的气势就像是阳光下的冰块,渐渐消融。
沈安森然道:“想杀大宋的皇子,就凭着这个,某弄死了那些辽人,再弄成京观,谁敢置喙?耶律洪基吗?”
辽人两次都是暗中出手,事败后都厚着脸皮不认,但顺带着京观之事也没法抗议,憋屈啊!
李钰冷笑道:“宋人不恭,大辽惩戒一番又如何?”
“哦……哈哈哈哈……救命啊!”
那边的黄春下了狠手,耶律虎竟然哭了起来。
沈安笑道:“现在如何?谁在惩戒谁?”
李钰看了那边一眼,说道:“趁早放了他,否则大军打破关城……”
“那就赶紧来。”包拯突然起身道:“可是担心大宋和西夏联手吗?去告诉辽皇,大宋不惧辽国,就算是辽国倾国而来,大宋也不会畏惧,老夫依旧敢领军前往,大宋将士依旧敢豁出命去和你们厮杀,谁会怕?”
他目光转动,看着城头的那些将士们。
“不怕!不怕!不怕!”
整齐的声音轰然传来,李钰不禁面色惨白。
这是宋人?
以前的宋人……某见过的宋使不都是谦逊有礼的吗?
怎么都变凶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