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官家本想敲打我等,只是被沈安打岔了。”
出来大殿,曾公亮有些头痛的道:“官家的性子啊!有些不容人呢!原先他赞同解散神勇军,可等后面情况一变,旋即就留下了神勇军,并以此为由敲打我等……韩相,所谓的尊重武人,更多的是要尊重官家。”
“官家要权利。”韩琦看着走在前面的沈安和赵顼,笑道:“先帝在时我等强势,但根本是先帝的性子柔弱了些,君弱臣便强,这是不变的道理,可当今官家却是个不甘心权利旁落的帝王……”
“是啊!”曾公亮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愁:“不过大王却有了英主的姿态,韩相,你以为如何?”
“大王在此事中表现的颇为坚韧,纵然我等反对亦不肯退,官家禁足也不肯认错,可见性子的强硬。”
韩琦饶有深意的道:“帝王就是帝王,官家继位没多久,就要开始收回权利,此事大家心中有个数,莫要起冲突,否则……莫要忘了他当初可是不肯进宫的。”
曾公亮点头,指着前方笑道:“年轻真好。”
前方的沈安也在说着此事,“官家今日算是彻底的发威了,一阵明敲暗打,把宰辅们打得晕头转向,想反击却找不到理由,真是畅快啊!”
赵曙登基后,更多是在观望朝中的诸人,在观察每个臣子的秉性和立场,直至此时才来了一次突袭,把宰辅们打得措手不及。
赵顼却有些沮丧,“此事官家智珠在握,我却成了引子。”
“你一心想出头没错,可却得找机会。”沈安并不觉得赵顼现在有和自家老爹抗衡的实力,“此次算是父子联手,你也有功。”
赵顼想想也是,“不过你怎么也在?”
沈安把先前自己进宫进谏的事儿说了,又说了君臣在神勇军里的事,赵顼不禁赞道:“还是你灵活。不过……大宋军队你以为可能抗衡辽军吗?”
“进攻艰难。”沈安很客观的说出了目前宋辽两国军事力量的对比,“不过防御却是没问题。”
“别看不起这个防御没问题。”赵顼说道:“当年大宋可是在北方广布水网水田,甚至还想给黄河改道,就是为了抵御辽人的进攻。如今大宋竟然能说挡住辽人,你这话十年前说出来,许多人会把你看做是疯子。可今日却不会,安北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某当然知道。”沈安的眉间多了振奋之色,“这是大宋军民的心气提高了。以前怕辽人怕的要死,可现在却不同了。”
“若是军心士气在此事之后再有提振,耶律洪基可会心慌?”赵顼在憧憬着,“我就想着何时能在沙场和耶律洪基会面,随后亲自击败他……”
这个愿望说出去会被人说成是疯子,可沈安却很认真的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赵顼止步,任由冷风吹拂过来,只觉得畅快之极。他说道:“安北兄,咱们以二十年为期。二十年后,可能恢复幽燕?”
“你在小瞧你自己,也在小瞧大宋。”沈安说道:“若是要二十年才能恢复幽燕,那你此次冒险为武人说话就是犯傻!你也在期待着那一天,越早越好,可对?”
赵顼点头,两人相对一视,不禁就笑了起来。
……
经历了一场叛乱的耶律洪基显得更加的冷漠了。
他才将从远方的草原归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目光所向之处,没有一个臣子敢和他对视。
这就是威严吗?
他悲哀的发现臣子们更怕自己了,
原先呢?
原先臣子们还敢学学前唐的坐而论道,可如今他们都低着头,仿佛上面坐着一个鬼神。
不过这样也不错啊!
耶律洪基微微点头,说道:“叛逆必须要用鲜血来忏悔,如今他们忏悔了,朕将会拭目以待,看看还有谁敢来试试朕的刀锋是否锋锐,谁?”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身居顶峰之上,俯瞰着一干臣民。
这才是帝王啊!
那位远在大宋的赵祯就是个蠢的,被臣子们欺压的没地方说话,当真是窝囊。
不过想起那位已经驾崩的宋皇,他还是有一瞬伤感。
“陛下……”
一个臣子磨蹭了半晌,终于出班来了。
“朕看你许久,就等着看你能磨蹭到什么时候!
耶律洪基的冷漠和不满溢于言表,这臣子浑身打颤,好似被吓坏了。
“说话!”
耶律洪基此行草原耗费了不少时日,他猛地想起一事,就问道:“当初用西夏人为饵,准备一举断掉宋人的麟府路,此刻麟府路在谁的手中?可是西夏人吗?”
那些臣子们的脑袋更低了,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脖颈上,让他们不堪重负。
耶律洪基心中发冷,问道:“麟府路如今在谁的手中?”
“陛下,在宋人的手中。”
瞬间耶律洪基的脸色就变了,他大声的呵斥道:“你莫非是昏头了吗?大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