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共同点,那就是义愤填膺。
“大王出来了。”
正在诉苦的男子快速退了回去,脸上神奇般的挂上了笑容。
“见过大王。”
赵顼出来,众人行礼,但气氛却有些紧张。
“要什么交代?”
赵顼目光转动,看着这些亲戚,觉得有些荒谬。
“我等敢问大王,为何要丢弃宗室?”
最年长的那个男子出头了,他神色激昂,甚至带着些许悲壮,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万恶的皇城司给抓进去,饱受酷刑的折磨。
“我们是皇亲,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富贵,我等就要落魄?”
“……”
有人开头就好办了,后续的指责和质问就如同是暴雨,冲着赵顼喷去。
“大王这个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亲戚都不顾了,这还能顾着谁呢?”
“从古至今,皇亲国戚都是荣养着,怎么到了大宋就想变呢?”
“……”
连围观的百姓都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味,赵顼太冷血了些。
他们愿意要一个赵祯式的帝王,也不愿意要一个汉武式的帝王。
开疆拓土固然好,可代价却很大。每个人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多的赋税……还有可能会被招入军中,在千万里外孤军奋战,甚至是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魂魄无法归乡。
百姓的想法很单纯,那就是好处要,麻烦不要。
渐渐的牢骚说完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味道,因为赵顼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见有半点同情。
“这人竟是铁石心肠吗?”
在这声惊呼中,赵顼走出了皇城,说道:“这个大宋是谁的大宋?”
“是官家的!”
有百姓这般回答道。
“不是。”赵顼想起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训,说道:“这个大宋是百姓的大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前我读书时以为是虚言,直至后来我见到了许多百姓,见到了许多苦难,我这才知道,原来大宋的繁华都是用他们的苦难去换来的……”
文人说这个大宋是他们的,宫中的官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今日赵顼却说这个天下是百姓的,一下就摧毁了他们心中的优越感。
关键是还没法反驳。
他们说李世民是明君,后续的帝王最好效仿。
好吧,李世民说百姓是能覆灭王朝这艘小船的水,这话对不对?
你能反驳不?
不能,因为经常有人用这句话来进谏,劝说皇帝该这样,或是该那样。
而百姓们听到这话却呆住了。
他们觉得自己的胸中在发酸,一种被击中心口的感觉让他们不禁热泪盈眶。
日子苦不苦?
苦,难熬,可是为了生活还得熬。
熬就熬吧,关键是没人认可咱们啊!
现在来了个皇子,他说是我们的苦难撑起了大宋的繁华。
这话一下就击中了百姓的心。
“保护大王!”
骑兵从皇城内冲了出来,骑兵们拉下了面甲,冷森森的目光扫过那些百姓。
没有预料之中的围堵和群情激昂,有的只是热泪盈眶。
他们白来了。
再后面一点,赵曙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退下!”
赵顼伸开手臂,看似孱弱的身躯却挡住了那些骑兵。
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不停。
这一刻无需说什么,那些百姓都低下了头,“大王仁慈。”
在大宋,称赞帝王的方式很多,但百姓最认同的还是仁慈。
仁慈的帝王总是能让人安心。
现在这位大王只是一番话,一个动作,就让这些百姓的心跑他那边去了。
他拦住了骑兵,目光转到了宗室人的身上,说道:“宗室是皇室血脉,是该优待,所以鸡犬升天……可宗室多少人?”
众人不语,但目光却不善。
他们是宗室,没有具体职务,没有赵允弼赵允良那种家大业大的无奈,所以肆无忌惮。
他们想看这个年轻人的表演,然后再击溃他。
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赵曙,他们想和这位官家对话,换取对宗室长久支持的保证。
“凭什么?”有人愤怒的问道。
赵顼说道:“一千二百人!”
他的声音很稳定,“宗室至今有职位在身的共计一千二百人!”
“这一千二百人中,三十岁以上者有一百一十三人,十五岁以上者三百零五人,十五岁以下者接近八百人……”
宗室的孩子到五岁就能申请赐名授官,正儿八经的开始吃皇粮了,每月该给的钱粮就得给,每次该给的赏赐也得给,四季衣裳也得给……
赵曙在后面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