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大风好厉害!”
“老夫当年在西北什么风没见过?刚才只是没站稳,否则……”
韩琦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盾牌,等见到盾牌上多了不少细微的铁片后,就欢喜的道:“中者必死,这才是兵家利器!”
欧阳修和曾公亮拍拍屁股走到了那些被气浪摧毁的靶子前一一查验,稍后赵曙也去了。
“这些都是吧?”
靶子上镶嵌着不少东西,赵曙前后看了一眼,发现有的竟然被打穿了。
“若是人会如何?”
他比划了一下靶子的厚度,觉得换了人来,大概会变成蜂窝。
韩琦唏嘘道:“以前和西夏人在外野战,我军骑兵少,就只能用大阵来抗衡,所谓的抗衡实则就是用命来填。西夏人的骑兵不断蜂拥而至,将士们就用刀斧,用长枪来抵御……那时若是有这等火药该多好啊!只要有两百包,老夫就能扛住西夏人。若是有五百包,老夫就敢去追击他们。”
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些惨烈,不禁老泪纵横,“陛下,臣当年……挡不住啊!大宋少了骑兵,敌军来去如风,臣只觉着进退两难……可西夏是叛逆,大宋怎能后退……后来的惨败臣难辞其咎,罪该万死。”
韩琦这一刻情绪崩溃,他跪在地上,以头叩地,咚咚有声。
赵曙叹道:“韩卿快快起来。当年之事朕知道,朕知道。那一败……”
那一败让大宋的西北从此再无宁日,只能耗费无数钱粮人力构筑防线。
那一败就是大宋衰败的开端。
赵曙看着沈安,眼中有振奋之色:“这火药可能致胜?”
沈安说道:“陛下,战阵胜败兵器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朝中从容布置,将领得力,军士勇猛,如此方能战无不胜。”
他见赵曙抚须点头,就大胆说道:“恕臣直言,那个阵图……若是阵图能打胜仗,那臣以为就无需再用将领了。”
曾公亮问道:“为何?”
沈安微笑道:“既然照着阵图就能御敌,那何不如派几个监军、几个文官上阵,想来照猫画虎他们总会的吧?”
“咳咳咳!”曾公亮干咳几声,给沈安使个眼色,“此事休提。”
那是祖宗传下来的御下法宝,控制军队多年了,虽然那个啥……专打败仗,可军中却没有藩镇,可见是卓有成效的。
沈安想起上次在邕州遭遇叛军时,有人还惦记着要阵图,心中一股子火气就上来了,“为何不能提?”
他指着西南方向说道:“上次某在西南时,大军遭遇叛军,随行的文武官员竟然不是先迎敌,而是要找阵图……若某是敌军将领,必然趁机冲阵,在我军立足未稳,将领们还在惶然摆阵之际,谁胜谁负?”
赵曙皱眉道:“此事再议。”
这个算是比较宽容的态度,可沈安却不忿的道:“陛下,军中用阵图,那些将领们也懒了,遇敌就摆阵,若是胜了还好说,败了就说自己,长此以往,怎么打胜仗?”
大宋军队中的奇葩事儿很多,阵图只是一种。目前看着还行,至少西北方向有折种两家将门顶着,西夏人还没法打进来;至于北方防线,大宋和辽人和平多年了,没人会想着开战。
等以后国内造反的规模越来越大时,军队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按照当时的环境,就算金人不打过来,大宋迟早也会被国内此起彼伏的造反给推翻了。
要革新啊!
沈安冒险说出这番话,就是想提醒赵曙,大宋的处境不妙,你可不能保守。
这是一次试探,试探赵曙对革新的态度。
韩琦知道,曾公亮也知道,欧阳修老眼昏花的还在懵逼中。
赵曙看着沈安,嘴角紧抿。
沈安坦然垂眸,并不躲避。
“臣只是希望大宋早日摆脱困境,毕竟……臣见过那些辽人,他们高高在上,依旧凶悍无比,臣揣度过,若是以目前大宋军队的实力去迎战辽人,臣以为……”
在场的韩琦有过征战经历,但却是在后面指挥;曾公亮临战过,但那一战却是沈安指挥的……
所以大家一琢磨,骇然发现在场的就数沈安对战阵之事最有发言权,最权威。
丢人啊!
一群老汉有些脸红,但他们更想知道沈安对大宋军队的真实看法。
沈安说道:“臣以为大宋不是辽人的对手。”
这个在以后被验证过,所以沈安说的很是自信。
韩琦心中一紧,就故作不经意的看着赵曙,曾公亮等人也是。
官家会是什么态度?
赵曙的态度关切到未来的朝政走向,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众目睽睽之下,赵曙淡淡的道:“上次你在西南……朕记着不是按照阵图打的吧?”
沈安的身体一松,欢喜的道:“是啊!,臣当时发现敌军就马上迎敌,哪有功夫去摆阵?”
赵曙负手而立,眉头微微皱起,“那你还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