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春天来的比较迟,当地上的青草刚冒出头时,府州城里才感受到了一些春意。
唐仁住的地方不错,至少晚上不会漏风。
他起床洗漱,然后仰头大喊一声:“李谅祚小儿,可敢来府州吗?”
他的随从燕八在边上侍候,见他仰天大叫也不惊讶。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之后,唐仁就带着燕八去寻折继祖。
折继祖在练武,唐仁看了艳羡的道:“知州这是多年苦练才有这等杀敌手段,某若是能有一半本事,也能跟着去冲阵。”
边上的折家人笑道:“钤辖说笑了。”
唐仁认真的道:“待诏比某年轻许多,他都能冲阵杀敌,某是待诏一手提拔的,自然要效仿,否则别人说待诏眼瞎了,竟然提拔了某这个软蛋……某不怕自己丢人,就怕给待诏丢人。”
折继祖把长刀丢过去,有下人稳稳接了,他走过来笑道:“钤辖可见过待诏厮杀吗?”
唐仁摇头:“想来是能让人热血沸腾。”
“对,那年我部和西夏人绞杀在一起,不分胜负,关键时刻待诏率邙山军从侧面突入,一举击溃西夏人,这才有了大捷,这才有了京观。那场厮杀……确实是很热血。”
边上有人说道:“邙山军不过百人,敌军数千人,百人去和数千人厮杀,那感觉……当时某就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再加上待诏以文官之身冲阵,更是激发了军心士气,西夏人顷刻就全军溃败。”
唐仁听的热血沸腾,恨不能西夏人顷刻间就来到府州,然后他率军厮杀。
“李谅祚会不会来府州?”
这是个大问题。
折继祖摇头道:“这边对于西夏人来说就是鸡肋,所以多半不会来。”
唐仁惆怅的道:“是啊!就算是夺取了麟府路,可还有一条黄河遮挡着,对岸就是河东路,那边大宋屯兵无数,西夏人肯定不敢冒险。”
“最近辽人的游骑倒是来了几次,要小心些。”
“辽人的游骑?”
唐仁觉得这事儿问题不大:“辽人不会和咱们开战。”
“可袭扰却不少。”
折继祖和唐仁上了城头,用望远镜看看远方,惬意的道:“这便是待诏弄出来的宝贝,千里眼。”
唐仁有些眼馋,但望远镜现在是高配,还轮不到他。
“有船来了!”
“知州,后面有船来了。”
折继祖和唐仁赶紧下去,骑马去了南城。
等到了南城后,有将领急切的道:“钤辖,知州,是辽人的船。”
折继祖虽然是知州,但在许多时候,唐仁这个钤辖却比他的权利更大。
这便是钳制。
不过折克行早就写了信来,信中说唐仁是自己人,两边又磨合了一番,算是配合无间。
府州城上,居高临下就能看到黄河。
黄河在这里显得很是安静,而且河面也不宽。
十余艘小船从上面缓缓而来,看那悬挂的旗帜,分明就是辽人。
对岸就是保德军,和府州城隔河相望。
保德军那边也发现了这些船,于是飞快的去报信。
“十二艘船,每艘船上有三十余人。辽人这是来打渔吗?”
折继祖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看向了身边的唐仁,“钤辖,某以为当警告,驱离。如何?”
他觉得这个方案是最稳妥的,不激进,但也不保守,唐仁应当会同意。
唐仁接过望远镜看了许久,等放下望远镜时,眼中多了光芒。
这种光芒折继祖见过,当年沈安建议出击时,眼中就闪烁着这样的光芒。
“知州,这是越境可对?”
“对,辽人越境了,而且还是走水路,算是犯了忌讳。”
唐仁说道:“大宋几次回河之争都是担心黄河改道,一路流经辽人的南京路,到时候他们会从水路一路到了汴梁城下。可今日辽人真的来了,不过却是从麟府路这边发动了袭扰,知州可知为何吗?”
折继祖摇头。
“某也不知。”
唐仁舔舔嘴唇,说道:“但待诏说过,遇到敌人的挑衅,要坚决打下去。他们敢露头,那就用棍子敲打……不可有一丝退让,否则那就是在给自己埋下祸根。”
周围的将领闻言都傻眼了。
这是文官?
这怎么比我们武人还激进!
折继祖心中激奋,就问道:“那钤辖以为该如何?”
唐仁看着黄河里那些缓慢移动的小船,喝道:“弄死他们!”
卧槽!
你莫不是昏头了吧?
众人惊愕,有人说道:“那是辽人,西夏人若是来袭扰,杀了就杀了,可那是辽人。”
西夏人为何一直被视为叛逆,因为他们的实力无法撼动大宋。可辽人却不同,那是大宋头上的一把长刀,大伙